另一边,带刀的将问我惊动了不少人,四散的人流尽头,只有一个高挑的少女没有受到影响。
转身,“你还是来了呢。”
林梓兮笑得有些勉强,像是半夜偷吃零食被抓包的小孩。
将问我站在距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刚想上前,却只迈出半步就停下了。
没有说话,眼神里却满是疑问,停下则是因为他对林梓兮表情中的坚定感到了畏缩。
如果是她想要去做的事情,自己不会阻止。
可为什么。
她不愿与自己同行。
将问我感到由衷的不解。
林梓兮见将问我停止不前,愣了一下后就重新笑得自然起来。
他不过去,她就过来。
林梓兮三步并作两步走近,抱住将问我,很用力。
“等我回来。”
“我讨厌等待,更讨厌等待不会到来的人。”
“即使是我?”
“....”将问我犹豫了很久。
“你是例外。”
“等我回来。”
林梓兮笑得和初见那天一样灿烂,只不过这一次,她转身之后不再停留。
将问我也没有再向前。
真心期待着再次见面的人分别之时不会述说“再见”,因为他们之间的故事还不需要句号。
飞机起起落落,莫九九和老白早就离开了,而将问我却还在机场逗留了许久。
一直到机场人员有些害怕地过来询问他是否需要去VIP休息室休息的时候,他才注意到窗外初升的太阳早已不见踪影,夜幕不知何时已经挂起到了四下无人的时候。
拒绝了机场人员的好意,将问我起身,远处隐隐有着今天最后一班飞机降落。
将问我顺着下机的人群出了机场,看着人群一批批的坐上出租车打破了深夜机场的寂静,出租车一批批地开走,又把寂静还给了这座位于郊外的交通枢纽。
少年一时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到了不远处公交车站牌下的长椅上。
将问我才发觉自己在下意识地去重复穿越前的一个行为。
以前将问我经常会去找一个空旷的大路旁的公交车站坐着。
长长的公路上车来来往往,每一个驾车的,乘车的人都带着不一样的神色,去面对着不一样的世界。
身旁的人不断地重复着等待,等待着属于他们的那一班车在站前悄悄停下,他们有着他们的目的地。
而将问我没有。
他只是想找个没人会在意你的地方坐下。
公交车站就很好。
一站里会停的车就那么几条线,没有人会在站内停留超过一个循环。
每个上车的人看见无动于衷坐着的将问我都会认为他是在等待下一趟车,而不会在意他,彼此保持着默契的沉默。
在这里,孤独与寂寞就像是到了万圣节的盛典里,没人会发现你是异类。
没人会奇怪,没人会在意,你坐在这就是因为你坐在这,在公交站内,连孤独都是自由的。
小主,
机场的公交站只有一条线,末班车的时间也早就过去了。
好在这个点也根本不会有人选择坐公交车从机场离开,倒是不怕被人发现自己内心的不堪。
“呼...”将问我长呼一口气。
“都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了,可不能再这样啊。”
摇了摇头,却未起身。
“不过,今天就让我再虚度一会吧。”
“话说假期还有一个多月,要不要去群岛那边的霓虹旅个游呢,想逛一下宝可梦主题馆啊...”
“还是算了。”
宽阔的车道上荒无人烟,已不会再有车经过,只剩下橙黄的路灯在坚守。
寂静极了。
正当将问我也要陷没在这份寂静的时候。
“咯嗒。”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长椅上。
声音来源于间隔一米的另一张公交车站牌下的长椅。
一团灰蒙蒙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倒在了上面,声响就是来源于它。
而将问我则是有点意外,因为作为灵能者且被“脊”数次强化感官的他从那天东西上听到了呼吸声。
活物,人。
将问我起身。
这种地方,这种时候,自己又拥有帮助和处理的余裕,只要看见了那于情于理都要确认一下对方是什么情况。
靠近了,将问我甚至看清楚了那是一团布料,斗篷之类的东西,下面有着什么在喘息着。
“喂,你还好吗?”将问我伸手向它。
突然地。
斗篷隆起,一双脏兮兮的手伸了出来,朝着将问我的头上探去。
警觉。
将问我一瞬间就下意识开启了灵能,三瓣花无情的旋转,探出的手变为爪,根据那双手的长度朝着对方脖子的位置抓去。
等等,这么短?
那双手已触及到了将问我的脸,却是那么软弱无力。它们也只是捧住了脸颊,并没有任何伤害的意味在其中。
将问我看到自己眼前冒出了一个极其瘦小的女孩,和斗篷一般的灰蒙蒙的头发隐约看得出来是黑色。
未等将问我做些什么反应。
她已经捧着他的脸,把自己的脸凑得很近很近。
此时将问我才发现,她的左眼已经完全蒙上了一层灰质,赫然就是失明的象征,右眼瞳孔也涣散得厉害,空洞浑浊得不行。
他意识到了,或许她凑那么近只是想用最后的一点视力看清自己。
四目对视,她开口了。
与她浑浊的双眼不同,她的声音宛如源自空灵,干净澄澈得过分。
“花、きれい。”
花儿,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