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到哪儿了呢?这几天最好不要出现什么极端天气,尽管温斯是一只能力出众的猫头鹰,我仍然害怕会出什么意外。我可承担不起那样的痛苦。
眨眼是自然的生理现象,你需要这样来保护、湿润眼睛,同时缓解你的眼睛疲劳。但是长久闭眼之后,一切变得不再重要。
我被缠绕住了:被那些从边缘滋生的裂缝,它们不再是表示渗水和年久失修,像禁林里有自我意识的植物那样向你移动枝条;被永恒的蒸汽机的发动声,它们由一开始的噪音转化为不得不习惯的存在,甚至成了催眠曲,我被带回无穷无尽的炎热夏天,在泰晤士河边上守着日落。
把时间调到更远,把刻度拨到更前——我曾在戈德里克山谷,眼睛带给我的只有郁郁葱葱,只有那些模糊不清的脸。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那时该有多好?但这个世界的诞生并没有伴随着诸如其类的超能力——我只能被推搡着往前,失去、又得到。
再次睁开眼睛,我对时间一无所知,只是晃晃悠悠抬起自己的手臂,手表上的时针指到十一点。
原来已经到了晚上。
这轰鸣的噪音让我再无法入睡,我心烦意乱,想要走到甲板上望望风。
深夜里的海深邃得令人恐惧,这样的黑夜,如果没有船灯,我甚至会怀疑自己坠进永夜。
那头银白色的短发和女人的身姿过于耀眼,以至于我一眼就在失眠的人群中看见了她。外祖母靠在围杆上。她在抽烟。
“噢,我的莱尔。”明明她没有转头,可她还是准确猜到了来的人是谁,外祖母放下烟斗。
“我不介意的——”我说着,和外祖母一起靠上漆成白色的栏杆。“只是不想让你吸到。”外祖母说。
“您也睡不着吗?”我问。
“是啊。”外祖母说,“在想一些事。”
偶尔有别人的低语被我的耳朵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