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凯特尔伯恩教授光溜溜的圆脸上,泪水从他圣诞老人式的虔诚的眼睛里,顺着它眼角的皱纹流出来。他抓住了自己的拄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截肢的另一条腿显得更加空空荡荡,从那看去只有不远处的绿影。
“是时候离开这儿了,孩子们。”凯特尔伯恩教授说,我听见很响的的泼水声。“让我送你们回去。”
纽特整个人瑟缩着,在离开禁林的这段路程中不发一言。凯特尔伯恩教授拄着拄拐在我们面前。
连我也恍惚着,因为看到幼小的独角兽宝宝缩在死去母亲的怀里,无论凯特尔伯恩教授怎么请求都不愿意挪开。
到最后,凯特尔伯恩教授只好先送我们离开。“等我回来再考虑应该怎么做。”
我们是那么相似——在失去的时候,对失去的意义一无所知。只是隐约察觉、隐约清楚,这是一种恶毒的永远。
“莱尔,我——你的脸怎么了?”我暗道不好,快要摸上再次肿起的面部,纽特又问道,“还有你的手——”
刚才沾上粘液的手背处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它又痛又痒,看得我直犯恶心。
“在来找你的路上,我不知道是什么生物或者植物的粘液滴到手背上,我以为不会有事的——我没想过会这样。”我连说话都变得艰难,甚至压迫到我的口腔。
“梅林,我的牙齿!”我捂着脸说,“我也没想过我的时间这么快就到了!”
“你一定是用了庞弗雷夫人实验中的药剂。”凯特尔伯恩教授在前面说,“ 我向来不赞成任何人使用实验期的药剂。”
凯特尔伯恩教授停下来等着我们跟上他。“不过我想你是事出有因。”凯特尔伯恩教授说。
纽特盯着我的脸,他的眼周留存着熏透的红。
“我没办法治好你的脸——”纽特说,“但是手上的伤,我可以、我可以给你调制药剂。”
我注意到纽特说的是调制,而不是熬。
那会儿我对纽特调制药剂的地点还一无所知。
而我怎么也想不到,纽特的大胆不仅体现在宵禁后闯入管理员的办公室,把禁林当作自己的家一样进出——
他给自己的皮箱施展了无痕伸展咒,用来隐藏他那些神奇生物。
不然你是怎么想的,愚蠢的女孩?以为他会让自己的神奇生物待在他的宿舍里?
可是严格来说,它们的确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