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蟋蟀?
还有蜻蜓
也许下一次吧”
“也许下一次吧。”
没有下一次了啊,妈妈。
因为你已经死了。
我睁开童真的眼看着妈妈,她金色的长发晃动着太阳的辉光。
还有一张年轻的、散发光泽的白皙的脸。
她轻拍着我幼儿的背,我臃肿短小的四肢满满当当在她怀里。
“飞啊,飞啊,我的小蝴蝶。”
她的脸逐渐放大,我们额头相抵,妈妈微弱的呼吸打在我的鼻子上。
“飞啊,飞啊,我的小鹰——”
“我的莱尔。”
在她呼出的雾气里我打出一个毫无威胁的喷嚏,在这冲击里我再次睁开眼。
疲倦的月光照进黑黝黝的女生宿舍。
这一次是长大后的我,这一次是真实的世界。
我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梦,没有听过妈妈唱出这样的歌,没有见过这样的妈妈。
她的眼睛在看我的时候倾泻出银河。
我试探着摸上自己的眼睛,是干燥的,眼皮充满了想要再垂下去的欲望。
这双手是怎么长成今天这样的,这双眼睛是怎么得以看清今天的世界的,这副身体是怎么安然无恙地立足于霍格沃茨的?
我离开被自己的体温捂得温热的被窝,坐到窗台上去。
它真是一场黏乎乎的美梦……就像粘合牙齿难以咀嚼,却还是滋滋有味的麻瓜硬糖。
因为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原来它饱含那么充沛的感情。
睡前让我辗转反复的话又突兀跃进我脑海中。
“你的颜色有很多种颜色……很早以前我就这么觉得了——只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
纽特说的这些话,那是什么意思?
它和我在学院沙漏的映照下看见的纽特的脸是一样的吗?
还是说,这些其实和学院沙漏无关,是我的视觉在作祟。
“当你察觉到它的时候,它已经在你脑海中盘旋已久——”
伊芙琳轻飘飘的话声又落到我耳中,她们说的虽然不是同一句话,却似乎都表达了相似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义呢……
我越想,越觉得头脑发昏,怎么也梳理不出一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