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说在我四岁以前,我们一家三口是住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搬到伦敦是妈妈去世以后的事。
我拥有的有关于妈妈的记忆很少,偶然想起妈妈,只有她放大的脸,她抵着我的额头,嘴唇轻启,这么多年,我从无数次闪回里终于分辨出来的“莱尔,妈妈爱你”。
我在玄关处紧盯着那张照片,爸爸妈妈,和我不熟悉的幼时的自己。爸爸拿起照片亲吻,我知道他的那句“我回来了”是对妈妈说的。
“我也回来啦,妈妈。”
窗外,马蹄铁与砖石路的碰撞声延绵不绝,不远处是发源于科茨沃尔德山的泰晤士河,上游而去,沿岸就是温莎、牛津等地。邻居们以为爸爸是一位极有名望的政府官员,因为爸爸每天都西装革履出现在他们眼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从我的角度看,魔法部怎么不算巫师的政府?
“我很惊讶,莱尔。除了魔咒学、变形术和草药学,我还没见过你得过其他的O——神奇生物保护学?你小时候可是连毛毛虫都怕的孩子啊。”
“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已经长大了,怎么能拿小时候的的眼光来看我呢?”
神奇生物能拿O,都要归功于纽特,虽然我还是害怕毛毛虫。
“我当然很开心,只是表示一下我的惊讶——还有赞赏,你很棒,莱尔。”
爸爸接了一杯水,没错,是亲自接了一杯水,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的实用魔法很差劲。我从来没见过爸爸用魔法做过任何一项家务。
“有没有想好这次要去哪里看看?”爸爸正要准备做饭。
我看着爸爸熟练的打着鸡蛋,蛋液挟着蛋黄流到碗中。
假期过去了半个月,我和凯西常常通信,信的内容无非是和她已经在魔法部工作了一年的二哥又起争执啦,又被她大哥教育成绩的重要性啦,以及,这个夏天他们一家都跑到希腊去了,因为希腊出土了一项公元几世纪的巫师文物,钟情于考古工作的普威特先生大手一挥,带着全家跑到了爱琴海。
每次提笔写信时我都会苦恼,为什么纽特不给我写信呢?难道他家没有猫头鹰吗?
让温斯去给纽特送信的想法也总是被我提起又抛到脑后。
万一……纽特根本就没想给我写信呢!
我不能允许自己有这种想法。我看着炉子上翻滚的煎鸡蛋饼,越看越觉得翻滚的不是食物,是我的大脑。
“莱尔。”我的头被敲了一下,爸爸还在等待我的回答。
“为什么还要去旅游,你在魔法部的工作不会很忙吗?”
“我很感激你对我工作的关心。不过——一整年都要追捕黑巫师对我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点?你就不用担心我工作上的事了,莱尔,让你多出门才是最重要的。”
“爸爸,你是在悄悄指责我不愿意出门吧。我刚刚不是陪你出门去买东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