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仁安心情不错,晚饭除了吃上了垂涎已久的咸菜滚豆腐,还破天荒地加了一小壶竹叶青。身为建安知县,这样的晚餐实属有些寒碜。
可就是这样的晚餐,韦仁安也不是每顿都能吃上,只有每逢喜事吃上一次。
韦仁安的穷酸,除了他两袖清风,还因为他乐善好施,总是拿俸禄救济穷苦的人。
积压在官仓多年的食盐卖出去了,价格还十分不错。卖了盐,建宁衙门就有了现钱,韦仁安就可以用这笔钱去做谋划已久的事情,实现自己的抱负,做一些利民的事。
韦仁安哼着小曲,吃着滚烫的豆腐,小口喝着竹叶青,罗昌清不请自来。
罗昌清坐在韦仁安的旁边,一挥手下人便把好酒好菜端上了桌。可韦仁安视若无睹,只夹自己的咸菜、豆腐,只喝自己的竹叶青。
“韦大人,你是聪明人。我也不拐弯抹角,有话就直说了。是谁要买官库里的官盐?”罗昌清自识无趣,直截了当的问道。
韦仁安放下手中的碗筷,喝一盅小酒说道:“往常我这个县令要看你们罗家脸色行事。我跟个孙子似的求你们买官仓里的盐,你们总是以各种理由压价,每每与你们罗家做笔生意,不赚反亏。今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陈家许诺本官,会以市场价收购官库里的陈盐。”
罗昌清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笑着说道:“韦大人,不妨我们来打个赌。明年我们罗家定会拿回建宁的盐岸。陈家在建宁生意惨淡,用不了那么多盐。”
韦仁安脸色阴沉,看着威逼自己的罗昌清,猛灌一大口酒,“官库的盐我会全都卖给陈家。建宁私盐泛滥的事,我也会一管到底。”
罗昌清没想到韦仁安突然硬气了起来,正色道:“韦大人,你应该知道,押错庄的后果。听哥哥一句劝,给自己留条后路。”
“我所行之事无愧于心,无愧于民。有什么后果,我韦某一人承担。”
韦仁安没有退缩,借着酒劲表明自己的立场。
“好!很好!”罗昌清豁然起身,“韦大人,咱们走着瞧。到头来你会发现,自己攀附的不过是一棵中看不中用的歪脖树。”
......
罗昌清看着家里寄来的信件,脸色古怪。陈家在建宁尚未打开局面,盐铺门可罗雀。可广陵那边,陈家装了几大车盐,准备运往建宁。陈家为了打开建宁的市场,售卖食盐的价格,比其他地方要低上一些,一切过于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