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七宗罪’也给他复制出来了,没必要那么认真吧?”薯片妞笑笑。
“我是个务求完美的人啦,啦啦啦。”酒德麻衣喝着热巧克力,深呼吸,释放积累了几天的疲倦。
薯片妞沉默了片刻:“我们三个里你对老板的命令执行得最认真了。”
“但他最相信的是你吧,管账丫鬟,你可管理着机构的几十亿美元。”
“他不相信任何人。”薯片妞耸肩。
“有的时候觉得老板那种人,是会带来腥风血雨的……”酒德麻衣沉吟。
“你又抄《浪客剑心》的台词……是啊,可那又怎么样?他会带来的无论是奇迹还是末日,计划书早已写好,就像是巨大的机器开始运转,我们只是其中的齿轮。”薯片妞轻声说,“他的赌盘开始转动,我们只能选择下注,来不及收拾筹码离场了。”
“而且只能下注在他那一边。”酒德麻衣轻轻点头。
“来,妞儿!一起去做个spa吧!想这么多干什么?先去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准备看这场前无古人的大戏,对不对?”酒德麻衣蹦了起来,伸展身体,一扫刚才对话的沉闷,“六十八个小时后就算天塌下来又怎么样?老娘受不了啊!管它明天洪水滔天,老娘现在要去洗得喷香水滑!”
“好!”薯片妞也赞同,她眺望出去,山脉和天空的交界柔软如少女的曲线,“未来也不会那么糟吧?这么好的秋天里……一切都还来得及。”
诺诺坐在长廊里,靠着一根柱子,眺望着浩瀚的昆明湖,喝着自己带进来的啤酒。湖对面就是万寿山,山顶是宏伟的佛香阁和排云殿。
她没有告诉恺撒自己去了哪里,并不是因为她不开心。多数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开心或者不开心,她有时候这样,有时候那样,只是因为忽然想到,就去做了。如果今天下午她想烧一个陶杯,她就是一个认真的陶艺师傅,而晚上她又想变成酒吧里最亮眼的那个女孩,不需要太多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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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答应恺撒的求婚,其实早该答应的,这世界上实在没有什么还能阻挡他们了啊。家族什么的就见鬼去吧。恺撒·加图索和陈墨瞳的订婚,是卡塞尔学院十年里最霸道的社团老大和最疯癫的巫女之间的联盟,这个消息会沿着网络传到全世界所有混血种的耳朵里。其实所有人都预计到了这个将来,恺撒已经表示他会在自家游艇的泳池里灌满香槟开一次盛大的“香槟泳之夜”,邀请所有帮过他追诺诺的人。
魔王和巫女的宿命婚约,全无破绽!
“喂,有没有一个开红色法拉利过来吃饭的女孩?大约一米七高,头发有点红?”恺撒停车在全聚德门前,大声地问泊车的服务生。
“没有见到,这种女孩要是来一定记得住的,记不住女孩我还记不住红色法拉利么?”服务生笑。
“谢谢啦。”恺撒在笔记本上划掉“全聚德烤鸭店”这一条,他已经划掉了十几条,诺诺喜欢逛街的东方广场、诺诺喜欢吃包子的鼎泰丰、诺诺喜欢喝下午茶的昆仑饭店、诺诺喜欢投喂熊猫的动物园、诺诺喜欢看电影的ume……可哪里都没有诺诺。
minicooper的涡轮增压引擎发出轰鸣声,恺撒去向了下一个目的地。他一点都不着急,在这个漂亮的秋天开车跑在路上,让人觉得只要去找,最后总能找到。
楚子航站在试衣镜前打量镜中的自己,带帽的绒衫让他看起来有点小孩气,白色的运动鞋更显得幼齿,可除了这一身他就只有一套纯黑色的西装,穿着那一身去夏弥家拜访的话,更像是参加葬礼,或者像一枚cia的特工……他试着把自己的头发梳得更整齐一点,但幼稚依然没有改变。
笔记本硬盘嗡嗡地高速运转,距离计算结束还有六个小时,窗外阳光灿烂,也许有些闲暇出去买一身新衣服。他想。
芬格尔发出猪一样快乐的哼哼,在床上打了个滚。
“哎哟哎哟,别捏我的腰,痒啊痒啊!”薯片妞趴在按摩床上吱哇乱叫。她的脸埋在按摩床上的洞里,不方便回头看。
这spa的前半段一直都舒舒服服的,可不知道按摩师吃错什么药了,后半段都冲着她的痒痒肉下手。可怜她那些小心藏起来、很少跟人说起的痒痒肉啊。
酒德麻衣一边冲旁边的按摩师比鬼脸,一边对浑身抹满精油的薯片妞上下其手。隔壁的按摩床上已经空了,两个按摩师都无奈地闲在一旁。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这个坏人!”薯片妞恍然大悟,翻身坐起,冲着酒德麻衣饿虎扑食。
于是泰式风情的按摩室里,缥缈绵密的水沉香烟中,曼妙修长的女孩们裹着浴巾奔逃和投掷毛巾,越过按摩床越过烟雾越过水汽腾腾的大浴桶,按摩师们看着那些姣好的曲线因为奔跑和跳跃而舒展开来,美得让人想起敦煌飞天的壁画。
此刻窗外西山叶黄,随风倾落如雪。
夏弥拎着大包小包,在翻飞的落叶中跑过。楼道里弥漫着烧煮晚饭的香气,她鞋跟留下的声音好像一支轻快的音乐。
“我回来啦!”她推开门,大声说。
回答她的是风吹着树叶的哗哗声,阳光扑面而来,在背后拉出修长的影子。
这是2010年的秋天,那些被选择人有的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有的知道了,却还不愿意服从。那时候BJ的天空还晴朗,阳光温暖,仿佛一切阴影都不足以抹去这份平安快乐。
一切都应该还有机会,一切都应该还来得及,所有糟糕的结果都还能改变,在命运的轮盘没有最终停下之前。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犹豫什么诶,你要是和恺撒举行婚礼我还可以去当你的伴娘,你看这样也许能捎带着撮合我和伴郎,听起来就非常合理!”苏茜从北美发来的短信。
“喂,你是已经放弃楚少了么?”诺诺回复。
“你听过《爱情买卖》没有?”
“那首……农业重金属风的歌?”诺诺一愣,那首喜气洋洋烂大街的歌似乎不是苏茜的菜。
“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
“有点难过诶,妞儿,我一直觉得楚子航跟你必定是一对儿的……”诺诺默默地读着那句歌词,心里好像有酸楚的液体流淌出来。好孤独啊,原来这么烂大街的歌词也可以念白得那么伤心,仿佛能感觉到苏茜那枯槁的语调。
“所以珍惜你和恺撒啰,他真的蛮好的,只是有点二,但是,谁小时候喜欢的不是那种二二的男孩呢?只有这种货会在你楼下敲着饭盆大声喊我爱你啊,还会叫他的兄弟们一起来敲饭盆。好吧,你家恺撒不用敲饭盆,他会雇一支交响乐团在你的窗下演奏,站在升降机上一身白色西装抱着血红的玫瑰升到你的窗前,二不兮兮地跟你说,公主就算你没有长发公主那么长的头发给我当绳索,我也可以把你从女巫的城堡上救走,来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这样的二货不是很可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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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是长发公主是女巫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