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黄首良猛然放开顾曦延的手,有恃无恐的看着风自扬,“医者,若只是一味用自认为对的方法来救人,而不追本溯源探究病因,只能让病人的病情雪上加霜。你忘就忘在,大师兄当年亲自为顾曦延医治腿疾时用的那些药,以及顾曦月当年给他饭菜里下的毒,这些毒素经年累月,虽然表面看起来都解了,可早有毒素攻入五脏六腑。你一味的堵,这些潜在的毒素就会与附着在脏器上的蛊毒结合借助他体内因腿疾而诱发的寒气,激发班若罗,三军中若有两军结盟,就凭你有医死人药白骨的通天本领,对顾曦延来说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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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自扬也松开了手,“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办?”
黄首良扭头看向顾曦延,“光灵蛊和残毒有解,班若罗无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谁让你练的功夫,你找谁。”
顾曦延拧眉,“雨禅大师如今闭关于虚缘山中,我也曾用《清音经》驱散体内的班若罗。”
黄首良呵呵一笑,“雨禅大师也未必就真的懂班若罗中的奥妙。否则又怎会听信顾德和顾曦月的花言巧语就将其送给你修炼。真正的班若罗绝不是你这等有几分聪慧的年轻人就能练的东西。我曾听闻,班若罗来自西域莫悬寺,寺内有一洞窟画满五彩斑斓的飞天和各路神佛,各种形态栩栩如生,让人观之如坠极乐仙境。壁画上承载世间万千道理,佛家典故,非有大智慧堪不破其中奥妙所在。这般画作数百年来却也只有一位得道武僧从中参透这绝世的内功心法,他将这心法取名班若罗,意为无相无妄,无色无垢,可见其中智慧所在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参破。如今过了数百年,莫悬寺早已化为残垣断壁,而那飞天洞窟是否坍塌也无人知晓。凭你的才智你若能亲自去那洞窟中看上一看,有些东西想来也就迎刃而解,若是你依然不参不透其中玄妙,我也只能说这就是你此生命数,这班若罗究竟会不会要了你的命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黄首良一番说辞直让在场几人哑口无言,顾曦延微微蹙眉思虑良久,渐渐露出一抹释然笑意,“想我玉梨公子建立烟雨楼纵横江湖十五年,人间悲喜我看过了,尝过了,如今我只愿守着家人过平淡日子,若黄师父肯解我体内蛊毒和残毒,对我来说已是巨大的安慰,至于这班若罗正如你说,命中自有定数我已不强求。”
黄首良看着顾曦延坦然的目光,叹了口气,“之前若不是因为沈玉舒那个负心薄幸的女子,老子倒是很愿意拿你试试那《万虫蛊解》上的解蛊之法。如今,我既承了我家公子的情,自是会放下成见替你解蛊,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顾曦延目光一凛,“若是黄师父要说让我休妻之语,这毒不解也罢。”
黄首良讪笑,“你放心,我才不会让此女再有机会接近公子。我只要你答应,待我为你解毒之后,你须带她远走高飞,今生不再出现在我家公子眼前。不准再与我家公子有任何瓜葛!你可能做到?”
顾曦延心口松了气,面容也退了几分警惕,双手抱拳,“我顾曦延在此立誓,待我毒解,我便带着妻儿远走他乡。”
忘尘看着顾曦延心口一酸,却也知这是对他们三人最好的结局。
黄首良见顾曦延允诺,转而看着风自扬和叶知秋道:“准备一些烈酒,越烈越好,从此刻起顾曦延禁食禁水,满六个时辰后,我为他解毒。”
叶知秋不明所以问了句,“怎么还要酒?”
黄首良自信一笑,“自是有用,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此番我也累了,你们让他多休息,六个时辰后见。”
随即风自扬便道:“师弟,我还有几句话同你私聊,还请你随我来一趟。”
黄首良冷冷一笑,“料你也不敢此时杀我,走吧。”
说罢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房门,叶知秋也跟着出了门去准备烈酒。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顾曦延和忘尘两人,顾曦延此刻也有了些疲乏,却冲着忘尘一笑,“没想到最终是你救了我。”
忘尘念了句“阿弥陀佛”,“普度众生是我出家人的本分,你既是众生,我便是要救的。”
顾曦延无奈摇头,低头看了看腰间沈玉舒前几日陪小朗玩儿时,给自己做的墨绿色丝绦,虽然有些不伦不类,可也算是她送自己的第一件礼物,他倒是喜欢的不得了,当即挂在了腰间,便再不肯取下,“灵轩,多谢你。”
忘尘笑着转身看着门外繁花似锦,“好好活下去才是对我最大的谢意。”随即想了又想,“黄叔说的那个莫悬寺洞窟,到时你还是去一趟的好,届时将班若罗的真气驱散,你也算是圆满了。”
顾曦延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等解了毒再说,这样平淡的日子求之不得,我不想那么早就离开。”
忘尘点了点头,“是啊,这样的日子换做谁都不可能放下,你自己想通便罢。”说罢随即又一笑,“今日早课还未做,借你一处宝地打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