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巴车终于在穆城西街边停下时,沙志母亲早已经在家门前等着了。
当沙志打开车门,母亲迎上来接过递出来的被子,跟着关切地问:“考得怎么样?”
“题目比较简单,通过肯定没问题。”沙志手中拎着另外的行李,边回答边与母亲一起朝家里走,跟着又不满地对母亲说,“你们专门让刘叔去接我,担心我回不来吗?”
“不是我担心,是你爸担心。你这次有六个星期没有回来,以前还从没这么长时间。”
听着母亲的话,沙志不再出声。母亲说是父亲担心,但沙志知道母亲一样担心,而且这次没回来的时间确实挺长。
走进大门后,父亲快步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沙志看了一眼父亲似乎永远严肃的脸,随即打了一声招呼。
父亲说:“你妈说你已经六个星期没有回来,天天在家唠叨,我请你刘叔拐个弯把你接回来,也难为他带着一车人去接你。考得怎么样?”边说边转身坐在一张椅子上。
“还好,题目比较简单,通过肯定没问题。”沙志回答。
会考之前的失落,早已一扫而空,再也没有任何犹疑和难受。
“简单,不会是骗我们吧?”父亲半信半疑地盯着沙志问。
“肯定不会,你们放心。”沙志看着已经将被子放在一张椅子上的母亲说。
虽然会考的题目很容易,但毕竟不是高考,所以当说到“放心”时还是有点心虚。不过,他没有看父亲,更不愿面对父亲那似乎永远严肃的脸。
“那就好!看来最近学习很辛苦,好像瘦了。”母亲也坐了下去,抬头端详着沙志。
“有这么明显吗?”听着母亲的话,沙志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转身把行李放在一张椅子上,跟着坐在旁边的另外一张椅子上。
与此同时,大妹沙芬从房间里走出来,故意打量了哥哥一下,眼睛里含着笑:“有点。感觉你很久没回来了!”
“最近学习比较紧张,面对会考,只能是很少回来,”沙志朝沙芬笑笑,“原来有人躲在房里偷听,沙芳呢?”
“她不知道你这个大哥要回来,又不知道去哪里玩了。”沙芬笑了笑,接着说,“我先去做作业了。”说完又转身走进了房间。
“挺自觉的!”沙志望着沙芬的背影夸道。
“看你这么有把握,我也放心了。回来后好好休息。”父亲看着沙志,又问,“什么时候再去学校?”
“五天后。明天开始阅卷,五天后出成绩,到时我再去学校,学习差不多两个月后到七月七日开始高考,连续考三天。”
“我们收到你的信后,不明白这‘会考’是什么意思,问了镇上的一些人,都说不知道。会考和高考是什么关系?”父亲问过之后,不等沙志开口又接着说,“计生办的小吴是大学毕业生,农电站的小王是高中毕业生,他们也说不明白,只知道有个筛考,而且筛考基本上把高中毕业生筛掉一大半,怎么又冒出来个会考?”
整个四月份沙志都没有回家,中间只是给家中写过一封信。
父亲口中的小吴、小王已经高中毕业好几年,自然不知道高考改革后有了个叫会考的东西。父母当然更是不知道。
即使在即将高考的日子里,沙志和父母也没有好好聊过高考以及高考的几个环节。他们之间没有这方面的交流,有的只是期望与压力。
“可以把会考当成是以前的筛考,但不能划等号。以前是筛考,也被叫做预考,具体名称不知道,意思大概是像筛子一样筛掉一部分人。能够通过筛考再真正参加高考的据说不到一半人。现在高考已经改革,采用的是会考制。会考,简单地说是全省的高中毕业统考。通过了的话,学校会发个高中毕业证。只有拿到高中毕业证的人才能报名参加高考,通过高考才能成为大学生。”沙志解释道。
同时也明白了父母通过刘叔急火火地催自己回家的原因。小镇上人们的印象的还是以前的筛考,即使是王建中也只知道那个他没有通过的筛考。
“虽然不是筛考,但会考替代了筛考,还是应该很重要。如果通不过,不能参加高考吧?”母亲马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