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一群男生回到教室外的走廊上,继续热烈地讨论着飞行英雄的故事。
沙志发现柳叶兰不在教室里面后,立刻走了进去。因为粉红色的毕业纪念册已经回到了他的课桌上。
当翻看着不知谁送回来的纪念册时,不免大吃一惊,惊讶地发现他的同学都太有才了。
全班九十多个同学,他一直觉得很多人默默无闻,不声不响,只是在埋头学习。没曾想给同学们一个机会,同学们立刻还他一个惊奇,还他一个完完全全的意想不到。
同学们在他的纪念册上跃马扬鞭,纵才驰骋。
自由诗、散文诗、打油诗,半文半白不知道什么体的诗,让纪念册成了诗意的天空。
朝气蓬勃、意气风发、慷慨激昂、宛转低徊、雄浑奔放……
兴味、余韵、意境、格调、回响……
少年心事当拏云。
他开始击节赞赏,他开始内心轻叹。
不知道诗人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诗人应该是什么模样,但他相信李白一定是天纵奇才风流俊赏,杜甫一定是才高八斗笔力千钧,诗人一定是不时出的人物,一定是与众不同的才俊。
而纪念册中,那些诗的作者,他的同学,即使不以“诗人”相称,仅仅只是以玩玩文字的“作者”相称,更不用说“不时出”和“与众不同”,他也会因为曾经与他们一起学习过一起同窗过而倍感自豪。
他有心去打探那些诗如何创作出来,但“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玩玩文字的作品已经白纸黑字永远地留在了他的毕业纪念册上,留在了他即将封存的一方天空中。
知与不知,说与不说,打探与不打探,已经无所谓。
送别,只要是真心,又何必探究其过程,且留下一个悬念,安静地等候时间来慢慢消化。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他悄悄地环顾着教室里的同学,内心暗暗地再次发出赞叹:“这些人,竟然如此有才华,我怎么才发现?”
那些同学,有给他留过言的,也有尚未给他留言的。此刻除了坐在牛正勋座位那里,又已经开始募捐工作的李心刚和牛正勋等人外,他们或埋头做题或端坐看书,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东张西望。
看着,看着,沙志突然想起一件事,也可以说是一个遗憾,学校在他就读的三年中竟然没有文学社,也没有诗社。
上学期他曾与李心刚、郭家宝、江秋天、项得力聊过成立诗社的事情,但后来诗社没有成立倒成立了一个“白衣七侠”的奇怪组织。
白衣七侠有白衣七侠的乐趣,但却错过了诗歌,也错过了文学。
人生很多东西就是那么无奈,错过就是错过,无缘就是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