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志没有参加风雪奇袭,更没有做“打狗英雄”。
因为之前已经得了感冒,咳嗽、头疼、发烧一样也没有落下。
虽然床下垫着垫被,垫被上铺着棉衣,身上穿着毛线衣,上面还盖有一床棉被,但他仍旧觉得浑身发冷,仿佛床下有台冷气机,冷气不断在往上冒。
在宿舍躺了几天没有迎来任何好转的迹象,而且好像越来越厉害,只得回家准备休养。
大清早长街上的大多数房子还没有开门,沙志就已经走在去坐班车的路上。
既然想回家,就不愿等到太阳出来再出发。
大地一片白雪皑皑的时候已经过去,虽然田野中白雪依然,但长街上的雪也已基本消失,只在一些房子顶上还可以看到残留的雪。
路面虽然没有结冰,但清晨的寒风一起,仿佛整个世界又已经成了一个冰冻的世界。行走在近乎冰冻的世界里,触及到的似乎都是凝固的坚硬。
可能是天气太冷的缘故,更可能是年前岳北才开始有到穆城的过夜班车,很多老百姓尚不知道的缘故,这趟车只有他一个乘客。
因为生病了,不想影响司机,晕乎乎的他上车后选择坐在了车厢中部,闭上眼睛靠着椅背休息。
天气奇冷,公路上完全没有行人也没有其它车辆,司机开得飞快。近乎冰冷的空气不断地从侧面破损的车窗中灌进来,直扑他的脸庞,侵袭他的身体。
虽然明显感受到冰冷空气的侵袭,但他只是睁眼瞅瞅侧面破损的车窗,跟着又闭上了双眼。
冰冷空气持续的侵袭,降低了额头的温度,发烧的症状似乎减轻了,晕乎乎昏沉沉有些发热的大脑渐渐开始清醒。
冰冷空气持续的侵袭,也似乎能治疗咳嗽,他的咳嗽也减少了。
他不想睁开眼,但是在持续冰冷的刺激下,已经渐渐清醒的他只好睁开眼瞟着窗外。
窗外两排高大挺拔的杉树沿着公路飞逝,飞逝,除了飞逝似乎什么也没有。
他很快又合上了眼,跟着微微缩了下脖子。他不想动,浑身都不想动。
但是,突然之间身下的班车似乎飞了起来,身体也跟着飞了起来。
他迅速睁开双眼,双手本能地向前紧紧抓住座位椅背上的铁栏杆,本来要冲出来的咳嗽也给压了回去。班车腾空飞起来,跟着落下去,又飞起来,又再落下去,然后继续向前疾驶。
虽然是县级公路,但有些地段比乡级公路好不了多少。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兀起在路面,列成奇怪的阵势试图阻挡一切从上面通过的事物。
也许是因为没有行人也没有其它车辆,即使发现前面是狼牙阵,司机也依旧开得飞一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