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全福问:“你与那申氏如何通奸,何时,用什么手段害死申荣喜的?”
因为疼痛,于生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所以声音很小,被窦全福训斥:“你蚊子哼哼一般,大人如何听得见!是想再挨板子吗?”
“小人,见申氏美貌,勾引其成就奸情,前日得知申荣喜回来后,我们就勒死了他,把他跑进了河中。”于生声嘶力竭地说。
“不对!那申荣喜的尸身是从上游飘下来的,人已经死了七八天了,你既招了就如实招,何苦再受刑呢?”见自己的问话得到杨大进赞许的点头,窦全福不由心花怒放。
于生根本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求速死的他有气无力地说:“是,官爷所说极是,我愿签字画押。”
羁押牢是待审犯人临时关押的地方,待案子判定后按情节轻重或入死牢或关禁所。
于生双膝肿得腿无法弯曲,被拖进了羁押牢。
被带上堂的申氏一听于生招供与自己通奸并谋害了亲夫,立刻破口大骂:“畜生不如的于生,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何故害我!”
见申氏三十上下的年纪,衣着虽简朴却长得明艳动人,杨大进便认定她守不住妇道:“申氏,本官念你是一介女流不忍动刑,但你若不招,可就是自讨苦吃了!”
“大人!我自夫出门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至今尚不知于生长什么样子,何来奸情!于生污我清名,我做鬼也不饶他!”申氏一脸的决然。
杨大进怒道:“好!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老爷的板子硬,来!打她二十大板!”
二十板子没打完,皮开肉绽的申氏便昏死过去。
泼醒之后,申氏仍对于生骂不绝口,杨大进笑了:“我让你骂!掌嘴!”
于是,一个衙役按住申氏的肩膀,一个衙役手拿一个比蒲扇小一些的板子,左一板子右一板子在申氏脸上狂扇,不到十板子,申氏嘴里的牙便被打掉了几颗,口吐鲜血,不能言语了。
衙役凑近了,才听清申氏含糊不清的话,直起腰:“大人,她招了。”
可惜申氏已经说不出话,被衙役捏着手画了押。
见羁押牢又拖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妇人,于生知道必是申氏。
等狱卒出去后,他爬到栅栏前,冲着对面那个倒在地上纹丝不动的人哭道:“申家大嫂!是于生害苦了你,求大嫂宽恕!”
良久,对面传来一声幽幽长叹,那声叹,犹如寒夜中枭鸟的哀鸣:“我也受刑不过,招了,何敢恨你,也罢,黄泉路上,我们做个伴吧!”
于生自妻子病故后,孩子尚小,妻妹小果常来照看,一来二去,两人有了感情,已经商定了年前成亲的。
听闻于生因与申氏通奸杀人被抓,她自然知道于生冤枉,便到县衙含冤,证明于生的清白。
杨大进鄙夷地说:“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不但和姐夫有染,还敢公告于公堂之上,还有廉耻吗?”
被衙役用手扇了十记耳光,红肿着哭着回家。
抱着不满五岁的外甥,她哭着说:“文儿,姨妈脸疼得很,话也说不清,等消肿了,我还去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