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羡猛地一抬眸子,“本相,不,本御史原只想做个纯臣,从不站队,可眼下,逼着本御史不得不站队了。”
他在朝十几年,一路纯臣扶摇直上,如今突然被贬,茫然四顾,才发现,居然没有几个可用之人,或是可依附之人。
他原本只依附皇上。
可皇上的身体,已经开始出问题了。
这几日,皇上朝时,明显已经有些迟钝发痴,时常文不对题。
只怕再过些时日,皇上病情若再无好转,太子就会监国,独揽大权。
穆伯谨愕然,“父亲是说……?”
“皇上,还有一个儿子。”穆羡缓缓地说。
穆伯谨更加愕然,父亲的想法,与何晴晴的想法,不谋而合。
“父亲,我们还是想法子修复与歆然妹妹的关系,从而与裴修泽、太子一脉交好才是正道啊。”
穆羡摇头,“为父有个直觉,穆家与裴家,已经不可和解。”
“更何况,”他的眼神放远,“慢慢修复两家关系,只怕,来不及了。”
“父亲说得对,与穆歆然和解是不可能的!”一道声音从外头传来。
“晴晴妹妹!”穆伯谨惊愕地看着来人。
何晴晴屈膝福礼,“父亲。”
穆羡有些厌恶地看着她。
他痛恨王氏把何晴晴的身世宣告于世,不仅侮了儿子名声,还叫满朝文武看清了他和裴修泽之间的嫌隙。
翁婿不再是翁婿,原先认为他会站队太子党的人,也会起旁的心思。
眼下看来,倒未必是坏事了。
想到这里,他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何晴晴坐下,用坚定的语气说道,“父亲,眼下您只有韬光养晦,静待明年太后寿诞,荣亲王回京。到时太子与荣亲王两强相争必有损伤。这段时间,您要想法子与六皇子搭上关系,他才是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