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歆然上前给他施针,又吩咐小厮拿笔墨来,要开个降火消气的方子。
她很真心实意对服侍侯夫人的钱妈妈和赵缙的小厮说道,“侯夫人和世子眼下是怒极攻心,你们一定要多劝着些,万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他们当然都要好好的才行,好好的受尽世间苦楚,才能消了她的心头大恨。
穆歆然走后约莫半个时辰,赵缙在小厮灌下的苦药中醒了过来。
又有婆子来报,说婉姨娘被世子夫人踢了一脚,腹中孩儿差点没保住。
他顿时清醒了过来,又把方才的事回想了一遍,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起身就把小厮推开,朝何晴晴院子里走去。
进了屋,何晴晴早已熟睡。
此刻已经到了凌晨,晨曦的微光略略从窗棱间透进来,梆子敲打四更天的声音隐隐传来。
赵缙伸出五指,精准地在夜色中轻轻捏住了何晴晴的咽喉。
杀意从他眼里弥漫而出。
这时,何晴晴睁开了眼睛。
赵缙的手还没开始用力。
何晴晴先是吓得一个哆嗦,然后扒住赵缙的手臂呜呜哭了起来,“夫君,我好害怕,我做了一个恶梦,梦见婆母说公爹贪墨的军饷都不见了。呜呜呜,这怎么可能呢?舅舅,不,我的丞相父亲那么信任公爹,公爹怎么可能真的贪墨军饷?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赵缙愣住。
何晴晴又继续哭道,“缙哥哥你说公爹是被人陷害的,明日我就去找父亲查明真相,还公爹一个公道!”
赵缙彻底冷静了下来,将手掌转了个方向,改成抚摸她的脸庞,声音变得温柔,“晴晴,梦都是反的,我父亲执掌北境半片虎符二十余年,怎么可能贪墨军饷害了我赵家军?父亲必是被人陷害的。你莫怕,我今晚在这里陪你,明日一早,我陪你一起去相府。”
“好。”何晴晴抱住赵缙大哭了起来。
赵缙搂住她,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呢喃,父亲是被冤枉的,父亲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也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
次日,穆歆然收拾了一番去了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