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也就盼着七月初七这天来暗中讥讽周皇一番。
但说到底这些都是上不了明面的事。
当年端王手握大周一半的兵权。
当丑闻散播开来,王室成员联合起来准备废黜皇帝的时候,他正苦于对抗边疆蛮族,未能参与京都中的争权夺势。
眼下他的权力被周皇一点点收回,更加无法对抗积威已久的周皇。
若是今天他来戏楼里听了这个曲子的事情被周皇知道,对方与他之间的隔阂必然更大。
另外几位官员应当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煞是精彩。
他们只是想要暗中宣泄一下对皇帝的不满,顺便看个热闹。
可能会丢脑袋的事谁愿意做?
戏台上的好戏即将落幕。
不明所以的平民还在唏嘘感叹道这次唱的戏跟平日里流传最广的版本不一样。
身处权势漩涡的人已经骇得满头大汗。
如今民间只是鲜少有人知道周皇和神女鹿悠的事,但不代表大家都把曾经的丑闻忘掉了。
终于有位大官忍不住了,中年男人拍案而起,白玉茶盏被他摔得四分五裂。
正准备谢幕的戏子们被这一动静搞得顿住动作。
“这场戏是谁排的?!老板呢?”
眼见着有人闹事,原本吵闹的戏楼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而真正的幕后推手沈倦还在拿着帕子给钟意晚擦嘴。
少年长睫微垂,唇边挂着一抹极淡的笑:“我先前养了群鱼。”
“各个都是肥美异常。”
“弟子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它们从不同的池子里聚到一起。”
钟意晚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疑惑地发出声轻哼,抵在他唇上的力道加重了些,随即沈倦便收回了手,动作克制地叠好了帕子。
“师尊有兴趣看我钓鱼吗?”
钟意晚反应过来什么。
他看也不看戏楼中最后一场“好戏”,起身后径直往外走去。
“鱼又不是一会儿就能上钩的,眼下时间太晚了,我有些困了。”
沈倦眸光稍动,一语不发地跟在钟意晚身后向外走去。
几乎是两人前脚刚走,后脚端王带来的士兵便封锁了整个戏楼。
钟意晚瞧着身披甲胄的官兵们一脸严肃地纵马挥散人群,只觉得兴致被人坏了个七八分。
他直接跟沈倦传音道:“今晚不回摇光峰了?”
后者答得很快:“我需要留下来处理一些事情,师尊累的话我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