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带着他闭关两年,只为祛除毒蛊。
之后林颂知便在宗门的保护下成功与魔界一方断了关系。
直至最适合魔皇之位的应君则被害死,仙魔之争频发,四界陷入混战。
知晓林颂知是前任魔皇之子的人几乎全都死了。
太一宗新旧峰主更迭,监管林颂知的任务就落在了掌门燕逐尘身上。
要不是沈倦拥有前世记忆,他也不会想到林颂知的身世会如此复杂。
至于白未明那个王八蛋,他跟钟意晚一个师尊,是钟意晚名正言顺的大师兄。
此人资质绝佳修为高强,只可惜人品极差。
心胸狭隘就不说了,还尤其善妒。
自钟意晚接替峰主之位开始他便怀恨在心。
太一宗的摇光峰与其他六个主峰不同,选出新一任峰主之后,其他同辈弟子便会作为“暗线”卧底安插在各界。
白未明就是太一宗安插在扶幽城的一条暗线,明面上的假身份是说书先生。
他知晓钟意晚和大妖惊澜接触过的事情,也知道对方被迫魂体分离。
看到沈倦他们引来的天罚祸雷后,一直对钟意晚怀恨在心的白未明就想到了造谣生事,以此来败坏钟意晚的名声。
因着扶幽城受到了严重的天灾,白未明便在谣言传开以后趁机演了一出戏,让自己的假身份“死”在了洪水中。
接着他又伪造了个假身份,带着银钱细软搬去了青山城。
白未明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他低估了七星楼对于情报的收集能力。
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身死魂灭。
沈倦撩起刘海,神情恹恹地靠在浴桶边缘。
眼下已是酉时二刻,沐浴完他得快些赶回去了。
——
白未明身死的那片竹林里,一袭青衣的玉面青年悄然显出身形来。
地上的血迹已被清理干净。
残存的魂息正在无意识地四处飘荡。
观自在从袖中取出一只琉璃般晶莹剔透的小瓶,将尚未彻底消散的魂息聚拢。
竹林间响起猫头鹰的呜呜声,如鬼似泣。
冷白的月光倾落于身,观自在上下掂量着手中的小瓶。
“太少了,连聚阴炼魂的资格都不够。”
“用于栽赃陷害倒勉强尚可。”
话音刚落,束在腰间的傀儡小人发出阵阵警报声响,观自在不耐地皱眉,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
听到房门被叩响,钟意晚连忙放下手中竹简,小跑几步打开门,抬眼就对上了少年眸底的清润眸光。
沈倦换了身绛色云鹤锦衣,腰扣墨色蹀躞,长发被条结绳状发带束成了马尾的样式,屋内烛光摇晃着倾落在他身上,泛起涟涟金光。
见钟意晚盯着自己发愣,沈倦眉眼一弯:“师尊,山门前停着白凤车驾,只需一炷香的时间就能抵达青山城。”
钟意晚结束愣神,点头应了好。
他总觉得沈倦身上的味道不对。
那股好闻的橙花香淡了不少,多了些草药味儿。
但沈倦说起话来中气十足,看起来并没有受伤。
钟意晚的目光掠过系在沈倦腰间的香囊,顿了顿后他将房门落锁,率先朝着山下的传送阵走去。
太一宗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皆设有出山口。
今日正值弟子歇假,就算是平日里最为寂寥的东山口都有不少弟子三五成群地说笑着结伴出宗。
弟子们大多出身世家,平日出行多用法器灵宝,或是仙兽车架,但直接使用仙鸟拉车的倒是极为罕见。
山门口的广场上卧着两只尾羽纤长的白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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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脾性高傲,只会对认定之人臣服,知晓其习性的弟子们倒也没敢上前触霉头。
在两只白凤身后是一顶装饰低调雅致的轿辇。
沈倦没管别人怎么想,只是动作轻柔地将钟意晚扶上车辇,进而介绍道:“这是我在西山新契的白凤,它们还有五个兄弟。”
“我知道师尊一向不喜欢太过张扬,就没把它们全部唤来。”
说着他歉意道:“我也没想到即便是平日里往来人数最少的东山口,现下都会有这么多人,还请师尊勿怪。”
“不妨事。”钟意晚撩起车帘往外看去。
窗外飞云迅速后退,两只白凤发出声声嘹亮的清吟。
西山多妖族。
车辇外的白凤没有一根杂毛,足以观其血脉纯正。
即便是在妖界,白凤和赤凰都是数一数二的顶级血脉,算是妖中贵族的存在。
沈倦连这种等级的妖兽都敢契约,是不是代表他的势力已经渗透进妖族了?
那厢,沈倦还在跟他讲述今晚的青山城都会有哪些玩乐之处。
钟意晚边听边随声附和。
白凤的速度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拉着车辇抵达了青山城。
龙骁卫已等候多时,他们奉命接引二人,并分出一部分人手前去照管白凤。
沈倦唤来傅敖,对他低声吩咐过几句。
傅敖拱手领命,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龙骁卫们的身形便隐没在暗处消失不见。
戌时一刻,天色渐昏,星移月现。
青山城里高张灯火,小轩窗上映着宾客们的觥筹人影,茶棚酒楼里烟雾升腾,放眼望去一片火树银花,烟火气满满。
街道上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八街九陌俱是人声鼎沸。
为了防止走散,沈倦取出一段黑绸将两人的手绑在一起。
大隐隐于市,修真界四大宗门之一的天问宗便设立在青山城。
与其他仙门不同,天问宗不论弟子出身,只看他们才华深浅,因此门下多能人异士。
由于天问宗弟子大多都是生性跳脱不受拘束的性格。
再加上此门专修卦术。
所以弟子们无聊时便会四散于修真界各地卜卦算命找乐子。
好巧不巧,钟意晚跟沈倦选花灯的时候就恰好遇上了一位支摊算卦的天问宗弟子。
为了扮演好资历丰富的算命先生,这名弟子还特意在脸上贴了假胡子和狗皮膏药。
但这样滑稽的扮相令他更加没有说服力了。
看着就不像正经的算命先生,倒像是拐卖妇女儿童的人牙子。
与身边几个摊位人满为患不同,这名弟子面前可谓是鬼来了都得绕道走,寂寥的一批。
钟意晚欢悦地抱着选购好的芙蓉花灯,刚要越过那名天问宗弟子去河边放灯就被他拦住了。
陈谌清咳一声:“小公子请留步,我观你面色红润,中庭饱满地阔方圆,此生必定大富大贵不愁吃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