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徒弟,熟人是谁

钟意晚心下一凉,觉得真正的哥哥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他让自己镇定下来,轻轻拉掉观自在的手,追问道:“哥,你的任务是演好角色本来的形象对吗?”

观自在压下他的手,前倾身子凑近他:“错了,我绑定的是恋爱攻略系统。”

看着钟意晚的表情变得空白,观自在曲指弹了下他的额头:“其他的我就不说了,我不愿也不想再记起那些事情,抱歉,小熠。”

钟意晚缓过神来,懊恼地低下头:“是我该向你道歉,让你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观自在揉了下他的脑袋:“祭典还有一会儿才结束,扮演神官的戏子会往人群里洒祈福香袋,你不去凑个热闹吗?”

钟意晚咬着下唇,沉默地点点头。

观自在抬手将隔音阵法去掉,眼神落在客栈内某处时稍作停留,接着又若无其事般地移开。

转身向外走去的钟意晚思绪很乱,他低垂着眼睛快步走向客栈大堂,将要转弯时迎面撞到一个人。

他捂着脑袋后退几步站定,歉意道:“对不起。”

“师尊不用对我道歉。”

钟意晚微微睁大双眼,这才看清了来人是沈倦。

少年已经换下了观音衣,还作平常那副打扮,穿着绛色圆领袍,用雪色发带束起高马尾,耳边的流苏穗子垂落在肩侧。

外表还是那样的外表,就是看起来并不开心,而且好像在极力压抑怒气。

钟意晚不明所以:“你怎么又生气了?”

沈倦睁着俩眼说瞎话:“刚才遇见个傻……”

看着眼前人干净清澈的眼睛,到嘴的脏话转了个弯,变成了:“遇见了后厨杀鱼的场面,心里不舒服。”

本来就烦。

刚回来就看见观自在捧着钟意晚的脸不知道在干什么。

自家师尊明显还哭过。

真是操了。

他就一会儿没看顾好。

从昨天到现在,两拨人轮着来偷家。

越想越气。

想杀人。

都别活了。

沈倦内心天人交战,不期然间手被人握住,紧接着手心被人轻轻碰过。

钟意晚看着他手上的细小伤口,皱眉询问:“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沈倦诚实道:“方才提着食盒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不舒服的场面,一生气就把食盒的柄给捏碎了。”

钟意晚远远瞧了眼客栈后厨:“因为杀鱼?”

沈倦呵呵笑道:“对。”

天杀的观自在,睡觉时最好两只眼轮流放哨。

迟早杀了他个偷家的贼。

钟意晚眼神复杂地扫过那些伤口:“有药吗?我给你包扎。”

“有,师尊跟我回房吧,我回来的时候给你买了一些好吃的。”

说完,沈倦拉起他就往楼上走。

钟意晚跟在他身后,问道:“河洛跟却邪呢?”

“被我收回去了。”

沈倦推开房门,入眼就能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只断了柄的食盒,看起来滑稽至极。

钟意晚被他牵着在桌边坐下,沈倦打开食盒,将其中的清蒸鲈鱼、醋赤蟹、糖蛋散等一应小食端出。

不过依旧是只有一人的餐具。

做完这一切,沈倦走到铜盆边净了手。

紧接着他从须弥戒中取出金疮药,洒调料似的将药粉倾倒出去,任其自由飘落,最后一拍手就算完事了。

模样之随意,动作之不羁。

让他身旁的钟意晚看的一愣一愣的。

“你平常都是这样处理伤口的?”钟意晚看向他,眼中全是不赞同。

男主这都是什么操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烤猪蹄上洒孜然。

哎也不对,男主的手修长好看,手控看了都流口水,不能说是猪蹄。

沈倦不知道笨瓜师尊在心里是怎么想自己的,他面上一派平静:“小伤口而已。”

反正致命伤也是这样处理的。

懂事的伤口会自己结痂。

沈倦一直信奉这样的说法。

钟意晚叹了口气:“白布有吗?还有南明离火借我用用。”

沈倦听话地取出一捆白纱布,接着打了个响指,指尖凝出一簇赤红色的小火苗。

钟意晚收起白纱布,将铜盆里的水换成干净的,随后指示小火苗去铜盆下边卧好,乖乖烧水别闹事。

古代的医疗卫生条件还不是那么发达,包扎伤口时所用的白布必须得是沸水煮过的。

他扯过沈倦的手仔细察看,越看越觉得头疼。

里边的木刺都没拔出来,男主真是个狠人。

小主,

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扎进肉里的木刺全部取出之后,水已经煮开了。

钟意晚指挥着南明离火蒸干纱布,他自己则是重新给沈倦上药。

等给沈倦处理好伤口了,饭菜也已经凉了。

钟意晚瞧着男主左手上的蝴蝶结,心满意足地咬了只糖蛋散。

他就喜欢这种反差感。

沈倦来回打量着手上捆着的纱布。

为他包扎的人很用心,这些纱布并不会影响到他的正常动作。

他还以为钟意晚会给他的手捆成粽子,没想到对方的包扎技术还挺精湛。

眉间划过思索,他试探性问道:“师尊以前总是受伤吗?”

钟意晚挑鱼刺的速度慢了些,平淡道:“有一段时间是。”

那段时间并不只有来自母亲的打骂,还有同学的霸凌。

就算母亲已经名正言顺地嫁进了钟家,但他还是摆脱不掉私生子的身份。

因为前任夫人还在时母亲就已经怀孕了。

这是父亲的错,但苦痛的承担者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