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瞳孔里倒映着钟意晚的模样,接着人影在他眼里越来越大。
怀中人难受地发出声低吟。
观自在被这道压抑的哭声唤回了神智,指腹下按压着的唇瓣渗出血珠,甚至还有一丝湿意,这些全被他轻轻抹去。
看着大拇指上的血迹,那双乌沉幽暗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病态的赤红。
他将大拇指放于唇边,鲜血的味道诱人而又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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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自在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用目光细细描摹怀中人的轮廓。
再开口时声音染上沙哑:“真呆,难怪连钟庭都玩不过。”
身后的泊月桥那里传来巨大的爆破声。
即使意识陷入昏迷,钟意晚还是不能经受巨大声响的刺激,他缩在观自在怀里颇为痛苦地皱眉。
观自在没管泊月桥那边的动静,抱着他渐渐走远。
风场中的风种不安地来回乱窜。
飞到观自在身边时又变得乖顺懂事,随后亲昵地落了钟意晚满身。
像是一种占有,又像是在进行标记。
——
沈倦折返后召出了河洛古卷,古卷在空中展开,笼罩在整条姒水河上方。
最开始的几页绘制着山川河流、花鸟虫鱼。
可到了之后便是地府鬼蜮以及极乐仙境。
沈倦结出个法印,画卷中的仙女们依次从其中飘然而出。
娇如春花的脸上挂着和善亲热的笑意,但手上握着的金刚杵与红缨枪却是实打实的利器。
被诛邪阵困住的槐木暴动着试图挣脱束缚,仙子们岂会让它如意。
地上很快就多了些零碎飞溅的木头碎屑。
白苏苏也在这个时候从水下出来,她顾不上身上的湿润,捧着一只人骨就向沈倦而去。
得亏钟意晚没在场,不然只会更加赞叹修真界无奇不有。
无他。
实在是白苏苏的变化太过巨大。
她平日里作甜妹打扮,总是喜欢在脑后绑两股麻花辫,其间还穿有粉色丝带。
可眼前的人肌肉虬扎,身材壮硕得如同小山一般,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双腿发软,一口一声“好汉饶命”。
除了她的那张脸蛋依旧甜美可爱,其他方面再也找不到半分娇滴滴小甜妹的样子。
跟沈倦说话时声音也是粗里粗气的,宛如魁梧大汉:“师弟!我寻到槐灵核心了!”
沈倦平静地点点头:“师姐能够将它毁掉吗?”
提起这个白苏苏就一阵沮丧:“毁不了,我在水下的封印阵法里跟它斗了许久。”
她极为不满地嘟囔道:“槐灵本是封印尾生的小仙,结果被赵元安那厮一搅局,她跟文含玉反倒融为了一体。”
沈倦略一思索后道:“李师兄的伐煞刀应当可以劈碎。”
白苏苏挠头:“你是说以煞止煞?”
“正解。”
白苏苏回头看了眼姒水河中的乱象,柳眉微微压低:“师弟这边能够撑住吗?”
沈倦颔首:“师姐但去无妨。”
见他确实是操纵着河洛古卷应对自如,白苏苏心下松了口气。
她也不再耽误,道过别后就御剑朝着县衙飞去。
等白苏苏走远了以后,陶子隐领着几位魔将出现在沈倦身后。
“少主,属下在章化城外的伏龙山寻到了少量魔气残留。”
对此沈倦并不觉得意外。
诛邪阵中,槐木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小。
这表明槐灵核心——也就是文含玉的生魂正在遭受重创。
从河洛古卷中飞出的仙子们不知在何时化为了三头六臂的怒目金刚,轻而易举地就将试图做出最后喘息的槐木给劈成了齑粉。
沈倦操纵着水下的却邪剑毁去槐木根系,一阵剧烈的水波动荡过后河面上震起十几米高的水花。
泊月桥再也支撑不住,最终还是从中间轰然断裂。
槐木也在之后四分五裂。
远处响起一声凄厉的女鬼惨叫。
沈倦知道这代表着槐灵核心已经被李不鸣他们给彻底毁去了。
在作怪的槐木彻底崩裂以后,姒水河的河面重新归于平静。
诛邪阵化为灵光散去。
连城中的风场也在逐渐平息。
数不尽的淡青色风种从沈倦身边飞过,又带着依依不舍的眷恋散去。
沈倦收回了河洛古卷,有一些胆子大的风种擦着他的指尖飞过,他神色怔忡,再度想起了钟意晚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