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眼中黑沉一片,努力压下心中杂念。
转而做了一个吻上钟意晚唇间的假动作,实际上两人之间正隔着沈倦自己的一根食指。
修者耳聪目明,钟意晚听不到黑袍人跟赵元安的对话,沈倦却是能够听到的。
门外传来他们和老鸨对话的声音。
因为给的好处够多,所以老鸨干脆找来了春雨对质。
小姑娘还以为是来接客赚银子的,结果老鸨上来就问门里那两位客人的情况。
把春雨气得咬着手绢直跺脚,娇滴滴抱怨道:“妈妈,你快别提了,他们是一对儿,到我屋子里以后二话不说就把我赶了出来。”
赵元安已经出了一身冷汗,黑袍人带着面具,他也不知道对方神色,见对方不发话,他也只好低头不语。
黑袍人手中聚起灵光,眼看着就要砸向房门。
老鸨心中一惊,打着圆场道:“哎呀,这位贵客,您没必要……”
对上黑袍人面具后那双充满寒意的幽蓝眸子,老鸨要说的话顿时卡在了脖子里。
小主,
附近的一些嫖客凑热闹般凑了过来,老鸨佯装气愤地扇了扇羽扇:“都散了都散了!看什么热闹,仔细着你们的眼珠子!”
总有那些不怕死的人还想上前。
黑袍人散出威压,其间混合着汹涌杀意。
不知何种修为的威压将人压的喘不过气来,赵元安只是个凡人,他艰难道:“还请大人收手。”
赵家在章化城有权有势,几乎没人不知道赵家中人。
听到赵家二少爷喊黑袍人“大人”,看热闹的人俱是心中大骇,顿时作鸟兽散去。
解决了无关人等,黑袍人这才重新转身,手上聚起的冰蓝色灵光将门扉炸了个稀碎。
他抬眼看向内室床榻。
沈倦早在变故发生时就把钟意晚揽在了怀里用被子包着。
见黑袍人看过来,他装作被打搅了好事的普通嫖客一般怒气冲冲道:“什么不长眼的东西?”
黑袍人移开视线,环顾一周后并没有在房里发现什么异常。
他重新看向沈倦,以及沈倦怀里揽着的人。
视线落到钟意晚身上时,黑袍人的视线微微凝滞。
钟意晚的眼睛被蒙着,趴在沈倦肩头,只露出小半张侧脸。
但仅仅是那张侧脸,足够令他呼吸一滞。
一个名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可黑袍人不知想到什么,眼底划过自嘲,方才聚起灵光的手无力垂下,哑然道:“对不起。”
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钟意晚一愣。
原身的记忆里有过这个人,他跟姜南一样都……
喉结上下滚动,钟意晚把头埋在沈倦肩上,故意压低了嗓子道:“你走。”
黑袍人浑身一僵,拦住了想要进来的赵元安,领着人退了出去。
老鸨对着沈倦他们连说几声抱歉,又是承诺退钱又是赔罪的。
对于老鸨的说辞,沈倦只是不耐地摆了摆手。
等老鸨和春雨都走了以后,他拉上床帐,一边小声道歉,一边给钟意晚穿衣服。
看人一直不说话,沈倦迟疑地取下了绑在钟意晚眼睛上的发带。
他也想过直接带人走。
可这样只会加重对方的怀疑,为此次任务加重难度。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出此下策。
从跟黑袍人对上视线的那一刹,沈倦就认出了对方身份。
来人乃是鬼界两大鬼王之一的玉罗刹,同时也是天杀的“钟意晚”的姘头之一。
反正玉罗刹跟“钟意晚”的关系暧昧。
一见到那人,玉罗刹的脑子就转不过来弯了。
就是委屈了面前这个和“钟意晚”长相一模一样的钟熠。
蒙着眼睛的发带被解下,钟意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沈倦。
沈倦注意到了这一点,微微启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打住了。
他先帮钟意晚把衣服穿好,随后一边起身,一边往自己身上罩新拿的外衫。
收拾妥当以后,沈倦将面上的易容褪下,接着侧身看向把脸埋在膝盖上不说话的人:“师尊,我为你束发?”
钟意晚撇了撇嘴,藏在长发下的耳朵红透,他也不理沈倦,只自顾自地把头发半扎了起来。
接着才对沈倦道:“你还没把螺贝和小石头还我。”
刚才沈倦把他脖子上戴的螺贝和曜魄玉全部取下了。
沈倦易过容,钟意晚自己眼上又蒙着发带,再加上师徒俩说话的时候都用的伪音。
赵元安应该不会发现什么。
至于黑袍人,他对于原身而言不过是鱼塘里的一条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