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基本上都是分分钟就滚下来了,样子很狼狈。遇到聪明一些的马儿,还会被压在马背下,受伤那都事小,被人笑话才最让人难堪。
要领!动作要领!他的脑子里慢放着记忆中的画面:抓住马鬃或抱紧马脖子,任它乱蹦乱跳,就是不松手,“看你还能把我摔下来?”
他歪着脑袋看着那马,心里打定了主意:“今天,你就是蟠龙卧虎,我也非要你低头认输不可。”二杆子劲儿一上来,他反倒冷静了许多。
他淡定地脱下身上的皮袄,露出了里面的锦衣缎裤。皮袄太厚了,使不上劲儿。
他撩起了长衫在腰间扎了个结,挽起衣袖,伸手做了几个扩胸运动,又踢了踢腿。觉得身上无拘无束,行动自如,才满意地朝它走过去。
黑马见他走过来,就不安地扬起头,响鼻喷得更响,前蹄不停地刨动,似要伺机给他一蹄子。
王子从莫合坦手中接过套绳,示意那边的叶尔古松手。马儿,感觉到一边的绳套没了拉力,就掉转过头看着正一步一步地逼近它的人,警觉地晃动起背上的鬃毛。
王子则绽开如花的笑脸,捋着绳子一点一点小心翼翼靠近马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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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用土耳其语甜甜地说着:“别怕,别怕,我不会害你的。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里呀,你今年多大了?到我们家玩去好吗,玩够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这说的都是些啥话吧!对小姑娘说人家都不喜得理你,竟然还可以对一匹一千多年前的黑骏马说!它听得懂才怪呢!
公主和麻雀看着他的表演,知道他那是害怕,胡言乱语地给自己壮胆。可是在场的别的人可不是这样想,他们认为那王子真的很了不起,他竟然会说马语。
那马儿扑楞着耳朵,不耐烦地摇着脑袋,显得被他的啰哩八嗦快要烦死了的样子。
他瞄准时机,箭步上前,耍赖一样一把扯住马的鬃发,就势翻滚到马背上。只是那马是个大个子,他抓得低了,只骑到了马的背胛上。
马被他突然的动作,惊惧得人立而起。他倏地两脚悬空地吊在马身上。他双手紧紧地攥住马鬃,两脚不停地乱蹬。
那马儿见他没有掉下来,又顺势一低头,他的两脚就触地了,眼见着被压得要跪下去。他心呼不好!慌乱中,他使劲搂住马头,偏身一拧,马和他都重重地摔倒在泥地上。
他拼命地摁住马头,那马便动弹不了了。只能躺在地上四蹄狂蹬乱踢,划起地上的稀泥,四处飞溅。
它鼻子里、嘴里狂喷粗气,气得两眼翻白,就是站不起身来。
这一人一马,一黑一白,在稀泥里扭作一团,在场的人都看得呆了。
直到马儿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粗气;大成公子一脸一身的稀泥从泥地上爬起来,冲着众人露出白牙在笑的时候,人们才反应过来。他赢了。
士兵们楞了一下立刻喝彩起来。
他很享受这种嘉奖,两脚有节奏地点踏泥浆,成就感满满地朝人们挥手走来。开心到了极点。心血来潮地在泥浆中用小弧步,潇洒地划了半个圈。
那神情,荣耀得像是刚赢得了一圈金腰带一样的自豪。
奇怪而潇洒的动作,引得士兵们更加狂热地追捧:口哨声、呐喊声、巴掌声不绝于耳。
他走近还躺在泥里耍赖的黑马,用力把它扳起来。刚起身,脚还没站稳,黑马就尥了两个漂亮的蹶子。
它抖了抖身体,那一身的泥浆就像马蜂一样四散飞去,又沾了王子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