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鬼丸,哦,有什么事吗?”像是并不肯定那个称呼是在指自己一样,山鬼重复了一遍这个有些熟悉也有些微妙的称呼,然后才将那只颜色与往昔澄澈透亮的血色不同,现如今更类似凝固鲜血的眸子,望向了提问的小次郎。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小次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多少有些神情凝重的,望着那明明除了阴沉下来的瞳色,和之前并无二致的人影,“鬼气森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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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气?这么说倒也对……毕竟我是山鬼啊……”山鬼望着小次郎,明明那只眼瞳里无有什么情绪也没有旁的东西,可莫名的,一种寒意,混杂着恐惧,开始自心底爬了上来。
这不对劲……
小次郎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成分,作为怨灵的平将门,在无论双方愿意与否的情况下,与他远在另一世界的主体高度嵌合在了一起,以至于虽然他目前还是个活人,却也因此被迫的拥有了怨灵的特征。
而其中最明显的几个特征,莫过于他身周那种如同怨鬼一般的气质,以及被迫丧失掉的,大半的正面情绪,和消失了的恐惧心。
小次郎也好,操纵着这具假身的川隅也罢,都已经有十几年未曾体会过所谓恐惧的感觉了,而如今,他却在不知缘何自称山鬼的鬼丸国纲身上,又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你不是鬼丸国纲?”小次郎下意识戒备着,同时将手掌按在了腰侧的刀柄上,“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渴血的恶鬼,是无心的怪物,是杀戮的机器,是恐怖的意象……也是名为山鬼的,所谓的最高杰作,”短暂的思索后,山鬼给出了回答,“不过你也可以叫我鬼丸国纲,毕竟我最初的时候,确实是名为鬼丸国纲的太刀。”
山鬼呈现出如同凝固般阴沉血色的眼瞳在眼眶中无有规律的轻微转动着,“当然……如果你叫我山鬼的话,我也不会反驳就是了,只是……我既不是那个只能等着火焰烧灼一切的家伙,也不是那个在实验室里彻底死去的家伙……”
“我是将生未生的第五个我,是被取名为袁槐的人类,回忆起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之后,才会彻底诞生的,本应诞生的第四个我。”山鬼如此的宣告着,却令一旁的大典太光世变了脸色,“阿槐也好……别的也罢,本来都是属于我的才对……”
“等……你不是……不对……你明明……”大典太光世语无伦次,并因此感到了些眩晕。
‘有什么……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判断错了。’大典太光世从山鬼的话中意识到了这一点,并努力的思考着,意图弄明白这件事,但他的脑袋现在乱得不行,根本没办法好好思考。
“……别难为自己了,光世,我是第三个我的碎片,那是我的过去,我是第四个我最后转化为的第五个我,那是我的未来,”山鬼像是知道大典太光世此刻的混乱一样,重新转过身去看着他,“安心好了……我说过的,这只是个小小的后遗症罢了……”
大典太光世下意识的看向了那只如同凝固鲜血一般阴沉的眼,他能看到,那种凝固一般的色彩正在逐渐变得鲜活起来,像是在预示着他更熟悉的阿槐的回归,又像是对某种……某种无可避免的未来所进行的,一次小小的告知。
“倘若非要追究……大抵也只是,今次的药,吃晚了的缘故。”山鬼看着大典太光世,那只打从现身开始,就一直阴沉着毫无感情的眼睛里,竟罕见的,露出了些怀念一样的,些微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