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中说:“你用的方法没错,容易反复的人那种拉肚子,在中医学上叫休息痢,久病多虚,还要看痢的颜色。如果白胨多,要加补气药,如党参、白术、白芍、人参、黄芪;如果带血胨的,要加血药,如龙眼肉、熟地、赤芍、红糖,这样的效果更快更好;如果是单纯的湿热痢,可用白头翁汤加本地的鸡脚黄连即可,痛者在于理气,多是气滞而痛;胀者多属脾胃虚弱消化出了问题,你就在此方药中加入消食导滞健脾胃的药,如焦山楂、焦麦芽、焦神曲、焦鸡内金,治疗本病不难,关键在于辨证施治,对症下药。哦,对了,痢疾的初期,不可酸涩过重,收涩过度,这样会把邪毒留在身体里面,中医叫关门留寇,久病不愈,1到2天可清热解毒导泻,3到4天可在清热解毒中加入酸涩止泻,别忘了护胃气。另外,如果是久病成虚寒可加温胃振脾阳的中药,这样你就掌握了整个疾病的理法与方药。”
刘医师说:“多谢了,王医生,你这么说讲,我真是长了见识了。”
王郎中说:“刘医生,别这样称呼我,只有你们才是正宗的医生,我只是个郎中,医生是拿工资的,是吃公粮的,旱涝保收,我一个土郎中没有你们这份资格与福分。”
刘医师说:“也是,说的在理,可真正的神医的确在民间。”
王郎中说:“懂了就不神,不懂其中的奥妙就是神,所谓民间的神医,不过是实践多了,经验而成验方,百试都灵验而已。”
刘医师说:“是啊,医院里的医生,太过于书本理论,凭臆断设药,广大民间的老百姓是经过千百年的亲自实践,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王郎中说:“这年月,谁要是戴上“神医”的这顶帽子,就惨了,一定要挨批斗,现在都讲无神论了。谁神了,就一定思想出了问题,人定胜天嘛,一切牛鬼蛇神四旧都要扫除掉。古代是有神医,神医就是神药两解,神就是神,医就是医,是分开的。属于精神思想心理一类毛病,用中草药是效果不会很好的,要是用中医十三科祝由,祝由相当于你们西医生讲的心理治疗。奇怪的是,心理治疗是科学的,而祝由却成了“封建迷信',不可思议。说道药是药的问题,神农尝百草,感知能治病,四气五味的升降沉浮,归经,决定了它对人体的作用,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实践积累的基础上的,真实可信。你们卫生院,要是有人敢画符,念咒治病,肯定立刻打倒,信不信,哪怕这个医生治好几个病人。”
刘医师说:“是的,王朗中。”
王郎中问:“刘医生,你是怎么来到鹿山卫生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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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医师说:“我的想法与做法,上面有人说我有资产阶级思想,说我是右派,思想没有达到又红又专的状态,要到基层农村去改造,向广大人民群众学习,要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认识的一位院长比我处境困难,他在一个庙里面,边劳动,边向药农学习中草药。我去看他时,那庙到处漏雨、刮风。”
王郎中说:“那你找错人了,我可不是贫下中农,我是通匪、富农分子,你就不怕阶级成分问题、把你带坏。”
刘医师说:“我愿意接受你的教育,我是右派,又是炮派,也好不到哪里,地富反右坏,我也是黑五类啰。”
王郎中说:“我是富农,你看哪里有你有钱,人家说我给土匪治过病,有个在国民党当兵的丈夫,是特务,是通匪,国民党的兵都称蒋匪军。这么说来,我比你更黑,不过嘛,乌鸦也是黑的,从省城飞到乡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在农村养猪,猪也是黑的,你说,乌鸦会不会笑猪比它黑嘛?嘿嘿。”
刘医生笑着说:“乌鸦不会笑猪黑。”
“对了,都是些黑家伙,有什么好笑的。”王郎中难得地笑出声来,好久好久没这么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