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琥还一无所觉,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头。
“我这么做,也是为娉婷着想。太医说她再也不能生养了,可膝下没有儿子,日后替她摔盆的人都没有。
日后她们几个但凡有了儿子,便记在娉婷名下,她也能有所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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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至指节发白,“砰”的一声响,酒杯竟被他捏碎了,酒潵了一身。
“来人,连伺候人也不会,要你们何用?”
门推开,进来一个怯生生的身影。
柔柔弱弱的,右眼角藏着一枚泪痣,见人三分笑,端的是我见犹怜。
“快,替舅兄重新拿个酒杯。”
来人婀娜地走近,盈盈一拜,拿走碎片,擦了擦桌面,递上一只新的酒杯,下一步,竟伸手想替薛至擦衣襟上的酒渍。
薛至不耐地推开她。
她“呀”的一声,向后倒去,当即哭了起来。
“爷,对不起,是妾莽撞了,妾只是见您衣襟脏了,想替您擦一擦。”
女人哭得委屈,薛至满脸诧异。
他推她的力气极小,哪至于就跌倒了?
崔琥面色不太好看,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人扶起来。
“晚晚,你怎的如此不小心,还不快同薛大人道歉!”
嘴上说着道歉,眼里全是心疼。
晚晚伏在他胸口,一抽一抽地哭泣,白玉般的柔夷,紧紧攀扯着他的衣襟。
崔琥面上不耐烦,手会轻柔地拍着她的背。
“好了,好了,莫哭了,客人还在呢!”
薛至深吸口气,当场告辞离去。
身后响起脚步声,崔琥欲言又止地拦住他。
“舅兄,我的事,烦请守密!娉婷性子傲,只怕会闹起来。
我好不容易才有今日的局面,万一娉婷一闹,岂不是连如今的成就也闹没了……”
“砰”的一声,薛至忍无可忍,一拳打在他脸上,厉声说道。
“你也知娉婷性子傲,你如此羞辱她,是欺她无依无靠吗?”
崔琥愕然地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丝。
“舅兄说什么呢?此事岳父知道,晚晚还是他牵的线、搭的桥!”
薛至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尽快强大起来,成为娉婷强有力的靠山。
后来,他以凌厉之势配合换防,被父亲狠狠扇了一巴掌,恨不得活剐了他。
并且放出狠话,从此父子缘尽!
他不后悔!
无论重来多少回,他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既然薛家军无法成为娉婷的依靠,那便没有存在的价值!
悄悄安排了黑石矿的事,眼瞅着崔珑逐渐成熟稳重,他这才放心地回京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