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记忆里的爷爷奶奶

今年是外婆去世后我第一次回来。时光悄然流逝,两年多了,我一直刻意不回老家。仿佛只要我不回去,就能自欺欺人的当作外公外婆还在。只是因为自己没时间回去,才看不到他们。

那座静静矗立在故乡土地上的外公外婆的墓碑,承载着我们无尽的思念。墓碑上是他们在世时,有一年过年舅舅给他们拍的合照。照片中,外婆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眼神中透露出满足与安宁。外婆戴着母亲给她买的针织帽,黑色大貂外套衬托出外婆的雍容华贵,仿佛在诉说着那个新年里的温暖与喜悦。外公也是一脸宠溺,他微微侧着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前方,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岁月在他们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但那皱纹里却藏着无尽的故事。我缓缓蹲下身子,轻轻伸出手,为他们擦去照片上的雾水。我多想再一次触摸他们的温度,可回应我的只有冰冷的墓碑。

“外公外婆,我们来看你们了,你们要保佑我顺利毕业呀!” 弟弟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他身材高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神中透露出沉稳与坚毅。穿着一件简约的黑色羽绒服,头发有些凌乱,似乎是因为压力大的缘故出,满脸疲惫与担忧。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不确定。他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满心都是对自己能否顺利毕业的担忧。

等我们都祭拜完外公外婆,便迅速下山,因为我们还要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 我父亲的墓地。去祭拜父亲,要购买的东西比较繁杂,香烛、纸钱、鞭炮一样都不能少。

父亲的墓地,我们有些年头没来了。我估摸着有十年了,母亲也有七八年了,弟弟作为家中的儿子倒是偶尔会被亲戚们拉去处理这些事。弟弟学业有成后,老家的亲戚们都会主动联系弟弟,而我自小的寄养经历让我不愿意与他们有过多的接触和来往。

母亲或许与我有同感,都只想悄悄地去,再悄悄地离开。我们给父亲、爷爷奶奶以及家中的其他长辈都扫了墓。过年扫墓的人很多,父亲他们的墓前都有别人祭拜过的痕迹。我在墓前摆上香烛祭拜,弟弟则负责在一旁放鞭炮。弟弟小心翼翼地拿起鞭炮,眼神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火源。当导火线点燃后,他迅速地退后几步,捂住耳朵,跟我们站在一起看着鞭炮放完。

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大妈一家来了。终究是我们的鞭炮声惊动了他们,所以他们来看看,便看见了我们。母亲客气地跟大妈客套着。大爹在几年前也生病去世了,现在就大妈跟着她的儿子在老家生活。大妈热情地邀请我们去她家做客吃午饭。终是盛情难却,我们到大妈家坐下。大妈家在很多年前就盖上了大房子,那是一座三层的小别墅。

这座小别墅是大爹生前就盖好的,而后大爹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堂哥,又花钱修缮了很多。母亲夸奖堂哥有本事,说他把房子修得如此好看。堂哥身材魁梧,留着一头短发,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成熟。他微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邀请我们挨着屋子参观。我没有任何兴致,便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呆。这房子我早些年来过,那是爷爷去世的那年。

我心里始终怨恨着大爹大妈,不是怨恨他们当初收了母亲每个月打回来的钱却未曾善待我,我的怨恨是因为我的爷爷。

奶奶去世得早,去世的时候我被寄养在二姨家上学,只记得奶奶去的突然,除了难过没什么其他感觉。但爷爷去世的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亲人之间竟然可以那么凉薄。

我的爷爷奶奶是在大爹家给予我温暖的人,没有爷爷我可能会过得更糟糕。

我记得小时候我头上长了虱子,老师发现了后告诉了大妈,大妈听了老师的话后,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了。直到后来头上虱子越来越多,又痒,我把头皮好多地方都挠破了。而且我天天晚上挨着奶奶睡,还把虱子传染给了奶奶。

那时爷爷发现了我和奶奶头上的虱子,我怕极了。我原本以为自己把虱子传染给奶奶,爷爷会责骂我,但爷爷并没有。

爷爷很瘦,他的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他身上的衣服总是脏兮兮的,一件衣服会穿很久才会自己手洗。他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心疼,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声音沙哑地说:“瑶瑶,别怕,爷爷给你买药去。”

“我们涂了药,就不痒了,。”我懵懂地点着头,紧紧地跟着爷爷。

那件事以后爷爷常去邻里乡亲那里借皂角煮成洗发水给我洗头。爷爷弯着腰,在院子里忙碌,他的手粗糙而有力,熟练地搅拌着锅里的皂角水。等皂角水煮得差不多了,就倒进盆里,把水温调到适宜。爷爷就弯着腰,让我把头发放进盆里,给我仔细地洗头。那是我记忆里第一次有人为我洗头的画面。

记得有一次我放学回家,看见爷爷正在用洗衣粉洗头,整个头皮都是白色的泡沫,爷爷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爷爷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他的眉毛微微皱起,眼睛紧紧地闭着。他的手颤抖着拿起水瓢,几下就把头上的泡沫冲洗得干干净净。我那时好奇,想让爷爷也帮我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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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粉洗头对你头发不好,以后长不出头发,丑死了!” 爷爷边说边摆手拒绝,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爱。

“爷爷不怕长不出头发,变丑吗?” 我睁着大眼睛,满脸好奇地看着爷爷。

“爷爷老了,没关系!” 爷爷的手布满了皱纹,他轻轻地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爷爷为什么不用皂角?”

“留着给你和奶奶用,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