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谢殇檽就来气,他一叉腰怒道:“我们不来你要是在路上出了差池怎么办?昨晚雨下的那么大,你乱跑什么!”

其实他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说完这些斥责的话后,心里就涌起一阵阵后悔。

沈忆倒是浑不在意,她当然知道她的这位父亲是个面冷心软的人,于是吐了吐舌头,十分顺从的认了错:“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忽然觉得,我必须做点什么才好。”

谢殇檽听了女儿的道歉,心里更加愧疚,但又拉不下脸来说软话道歉,于是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他指了指墙上的那文字,道:“全是你写的?”

沈忆点了点头,有点忐忑。

毕竟父亲母亲曾经都是陪着先帝南征北战的人,他们做事经验丰富又老辣,而自己一时冲动写下的这策论,恐怕不能入二老的法眼……

“好家伙!”就听谢殇檽哈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沈忆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策论,可比朝中那些附庸风雅装模作样的文官强太多!”

谢殇檽伸出了大拇指夸赞,满脸骄傲之色。

夏知意暗暗翻了个白眼,起身用力捏住了谢殇檽的耳朵:“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阿忆的才华一半是阿忆自己努力,一半是她师傅的功劳,她师傅先栽的树,你我后乘的凉,也不知道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还有,你刚才凶什么凶?快给阿忆道歉!”

谢殇檽怕老婆这件事人尽皆知,被媳妇凶了以后,就同手同脚很不自在的跟沈忆道歉:“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就是、就是……”

“我知道爹爹是担心我。”沈忆浅笑嫣然。

爹爹!谢殇檽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被雷劈了,浑身一个激灵。

他从来都没有当过父亲,也没有被人如此亲昵的喊“爹爹”,不知为什么,他竟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

本着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原则,他怒力转过了头,不让别人看到他发红的眼眶。

在他内心深处,有一簇簇小花开了个姹紫嫣红。

“阿忆,你这策论写的极好,干脆直接让你爹抄写一遍上书陛下,好解中原黄河决堤之患。”夏知意说道。

沈忆却还是有些担忧,犹豫了片刻道:“这计策是我一时兴起所写,没有考虑更深,还有许多问题未想出解决之法……我想先找子衿聊聊,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

夏知意想了想,和谢殇檽对视了一眼,他们都觉得沈忆说的没有错,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工,赈灾之策写的越完整,对百姓越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