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则一时间接受不了如此庞大繁杂的信息,一脸不可置信的摇头:“那时候的你才几岁?十二岁?那时候的你还只是一个孩童!这怎么可能?”

“我的师傅负责操持外务,而我则负责掌握镖局部署和核心人员的变动,很多事情并不需要我露面。”沈忆道:“直到几个月前,沈家镖局莫名遭受冲击,一场大火烧死了我数百名弟兄,而我也被杀手追杀,那些杀手并没有要我的命,只是挑断了我的双手经脉将我扔到了破庙里。”

沈忆提起这些事情来风轻云淡,仿佛就像说今天天气很好似的一般轻松,然而她说的每一个字,却都带着血淋淋的残酷,让沈家父子三人如鲠在喉。

这是他们尚书府的嫡出小姐,应该从小锦衣玉食的活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事就读读书绣绣花,会有父母给她安排最好的郎婿,会有兄长给她独一无二的宠爱!

可她却从小风餐露宿,被人弃如敝履,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

沈怀启想要摸摸沈忆的头,可是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甚至已经失去了对这个女儿关心的资格。

沈霖虽然已经慢慢开始在意这个妹妹,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仍然觉得他的这个妹妹实在是过于古怪。

时而活泼,时而沉默,时而柔软,时而尖锐。

她就像一只竖满了刺的刺猬,任何人不管是想要关心她还是想要伤害她,都会被她身上的刺扎的鲜血淋漓。

而现在,沈霖终于明白她这种性格是如何养成的了。

因为沈忆从小就没有安稳的生活,因为她吃过了很多的苦,因为历经生死,她却仍然孤苦无依。

沈策抓住了沈忆的手腕,沈忆折腾了一整个晚上,本就受了伤的手腕隐隐作痛,甚至连杯子都端不稳,被沈策这一打岔,她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沈策本意是想要查看一下沈忆手腕上的伤,却忘记了沈忆正在端着杯子喝水。

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无比刺耳,沈忆望着地上碎掉的杯子沉默。

她忽地觉得,自己跟沈家人之间的关系就像这只被摔碎了的杯子,纵然一片一片的拼凑起来,却终究难以完全,也难以回到最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