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楼依旧耸立在远方，黑色的轮廓穿透层层风沙，仿佛一块死沉的石碑，静默地守望着这片无尽的荒漠。张晨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沙漠的每一粒沙子都像是对他意志的考验，似乎在默默提醒他，每一次跨越，都要付出代价。

他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被沙粒吞噬的足迹，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这些脚印记录了他一路走来的痛苦、迷茫和挣扎，却又没有一处是平坦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仿佛在踏上一个永无尽头的旅程。

“为什么？”他忽然问道，声音中带着些许嘶哑。“为什么这一切必须如此艰难？难道没有别的出路吗？”

风沙在他耳边呼啸，带着不解的回音。没有回答，他也知道，这并不是对外界的询问，而是对自己的质疑。每一次他问出这样的问题，心中总是空洞的，无人回答。

“你已经来到了最后的边界。”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依旧清晰而冷静。它仿佛从空气中传来，又像是从某个遥远的地方透过时间的缝隙回响。它没有情感，但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力量。“你所见的一切，都在指引你走向这一刻。”

张晨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座塔楼上，他忽然觉得那座塔楼并非是某个终极目标，而是某种象征，一种不可触及的存在，永远指引着人走向未知。

“如果这就是我的归宿，为什么我要走这条路？”他喃喃自语，感到自己被困在一个无解的循环中。他明知道自己是在不断逼近某种真相，但这真相却总是模糊不清，像是烟雾，无法抓住。

“归宿是没有终点的。”声音在他耳边缓缓响起，“它只是一种结果，一种状态。当你走到尽头时，所要面对的并非结局，而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能走多远，取决于你是否愿意放下所有。”

张晨沉默了，他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每个人都在不断追寻自己心中的真理，而他也不例外。曾经，他迷茫过，挣扎过，甚至一度想要逃避。然而现在，他终于明白，追求并非目的，放下才是他真正要面对的课题。

他继续向塔楼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坚决。风沙渐渐消失，天空开始变得清澈，远处的塔楼越来越近，直到最终，他站在了塔楼的门前。门口没有守卫，没有阻碍，只有一条幽深的阶梯，直通塔楼的顶端。

张晨没有犹豫，迈步走上了阶梯。他知道，这条路无论通向何方，都将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

随着每一步的上升，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仿佛时间与空间都在悄然改变。每走一步，他都觉得自己在剥离一些东西，那些被遗弃的过往，那些无法释怀的痛苦，一点一点地从他身上褪去。

终于，当他走到塔楼的顶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这里没有什么神秘的力量，没有神明般的存在，只有一个空旷的大厅，正中央摆放着一面古老的镜子。

镜子表面没有任何装饰，看起来破旧而简朴。张晨走向镜子，看到自己映射在镜面上的身影。那一刻，他看到了不再是被迷茫与痛苦所笼罩的自己，而是一个真正清醒、平静的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轻轻触碰镜面。镜面毫无波动，只有冰冷的触感传来，仿佛镜子里的一切都不再是幻象，而是他自己内心深处的一部分。

“放下吧。”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它没有带着压力，也没有带着任何沉重的命令，它平和，安慰，仿佛在对张晨说，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疑问，最终都会在这一刻得到解答。

张晨闭上眼，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他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内心的平衡，找到了真正的归宿。无论未来怎样，他都已经准备好面对。

他缓缓张开眼睛，看向镜中的自己，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