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快到正午,村子街道上站满了人。
这是罗老歪第一次在村里看到村里街道上有人出现。
男人面色庄重进进出出,手里拿着各种祭祀仪式香烛纸钱一类的东西,还有人从一家门户里抬出不少纸人纸马。
路边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女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村里祭祀禁止女人的插手,想来她们肯定是在讨论昨晚村里的发生的事。
罗老歪伸着耳朵想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可这些女人见老张头经过,都神情紧张的闭上了嘴。
罗老歪心中微微惊讶,早上村里的男人都已经回村了,那今早在祠堂抽签的事她们肯定是知道的。
从她们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惊慌和害怕,反倒满脸轻松,时不时朝着村子东边瞧上几眼,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罗老歪顺着目光寻去,见百米之外的一户人家门口站着四五个大汉。
其中身形高大的张大棒槌在人群中最为惹眼,他哭丧着脸,手足无措的站在的门口,紧张的朝院子里张望。
其余几个汉子都穿着统一的青布衣褂,看样子应该是张家人的家丁。
在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张老五黑着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死死盯着门口方向。
没一会门口的几个青衣纷纷后退,张大棒槌却急切切的走到门口,趴在门框上,扯着嗓子哭嚎着。
“媳妇,我对不起你,你不要怪我,怪就怪你命不好。”
“但你别害怕,等我死了,到了下面还娶你当媳妇!”
接着就见院门口,四个青衣汉子从院里面抬出一个木笼,里面躺着一个身段丰满、面如死灰的年轻女人。
她看上去情绪很平静,虽然脸色有些难看,倒也没有哭闹折腾, 似乎已经接受眼前的现实。
木笼出门时,张大棒槌上前拉住木笼,哭喊道:“媳妇,你别怪我,你爹从我这分走了一百大洋,他以后日子有着落了,你走得也能安心了。”
女人面无表情的扭过头,眼神直直的盯着自己男人,忽然张开嘴,将一口和着鲜血的口水吐到张大棒槌脸上。
张大棒槌“啊”的一声,一时间惊呆的怔在当地,嘴里没了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