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搓了搓手:“哪里哪里,陈大人说笑了。其实还有一件事,部堂大人一直对陈大人晋升之事未能亲自道贺,心中甚是愧疚。恰逢今日京中士子举办诗会,邀请了部堂大人做主持,大人便想借花献佛,邀请陈大人一同前往,做个评判,不知陈大人意下如何?”
陈景铎心中冷笑。诗会?这分明是鸿门宴!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沉吟片刻后,才缓缓说道:“既然部堂大人如此盛情,本官也不好推辞。只是公务繁忙,恐怕……”
主事连忙打断:“无妨无妨,诗会定在傍晚,不会耽误陈大人的公务。”
陈景铎故作犹豫,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下来。
主事闻言大喜,从袖中掏出一张烫金的请帖,双手递给陈景铎:“陈大人,这是诗会的请帖,还请大人笑纳。”
陈景铎接过请帖,随意地扫了一眼,便递给身旁的小吏:“替我收好。”
主事见陈景铎答应下来,留下封请帖,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前脚刚走,周围的御史们便炸开了锅。
“我的天!我没听错吧?吏部的部堂大人竟然亲自邀请陈大人去参加诗会?”
“可不是嘛,这才几日,又是秦家小姐,又是吏部部堂的邀请,这陈大人,怕是要飞黄腾达了!”
“哎,你们说,这吏部部堂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之前还和陈大人不对付,现在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
“谁知道呢?兴许是看陈大人如今攀上了秦家这棵大树,不敢得罪了吧?”
“怕什么?咱们说的可是实话!陈大人这回可得小心点,别着了他们的道!”
“哎,你们就别乌鸦嘴了!陈大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之前那吏部侍郎,不也被他查了个底朝天?我看这回吏部也讨不了什么好!”
陈景铎把玩着手里的请帖,这烫金的帖子在他指尖翻转,映着烛光,更显奢华。他嗤笑一声,怎么吏部尚书就盯上自己了呢?莫非……是想借机羞辱他?他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想玩儿?奉陪到底!”
……
文会当日。
傍晚时分,陈景铎换上崭新的朝服,对着铜镜照了照。镜中人剑眉星目,器宇轩昂。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迈步走出御史台。
马车缓缓行驶在京城的大街上,陈景铎闭目养神,脑海中却飞速运转,盘算着吏部尚书可能的意图。是拉拢?是试探?还是单纯的鸿门宴?
诗会设在城郊的一处风景秀丽的庄园。陈景铎到达时,庄园内已是灯火通明,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朝中官员和文人墨客济济一堂,谈笑风生,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