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刚闭了眼就忍不住叹口气,想来要在宫里继续做事也无异于寄人篱下,怎么都不痛快。
他来京城本意也不是做官,而是做大他的生意,如今生意还没有眉目,这官却要做不下去了,实在让人唏嘘。
陈景铎也不是没想过,他今日依然仔细琢磨了下,也实在找不出破局之法。
回忆起之前他给太后把脉时,她都是一副和蔼的模样,实在看不出会暗地里下手,但昨日那事又怎么解释?如果不是丞相便是太后了。
丞相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太后贸然下手却实在让陈景铎捉摸不透,她还需要争抢什么,她已经最是位高权重了,也因此陈景铎对她是无可奈何。
翻了个身,他又叹了口气,索性不再想这事儿,彻底放空心神准备补补觉。
门口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然后有人叩了门,一童子喊他道,“大人若是起了,还请应一声,有人请您出宫去诊病,是要紧事。”
怎么又来了?陈景铎重重出了一口气,不予理会,童子倒是离开此处去煎药了,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他又过来,说了同样的话。
这下陈景铎也是坐不住了,他提起一口气猛的起身,随便披了衣服就推开门,要去看看究竟怎么个道理,一而再再三的耍弄自己,真当他是软柿子了?
谁知一开门就看见丞相直愣愣的杵在门口,跟个门神似的,倒让他刚起来的气势给吓个稀碎。
百官之首的威势还是不容小觑的,他很快不情不愿收了脸上的不耐,不得不装出个客气模样问,“大人这是作何?来此可有什么不舒服?”
其实陈景铎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只不过那样的话说出来就太不体面,眼下他眼里和话语中泄露出的不耐烦刚好能让丞相觉察,也算是不动声色的一轮交锋。
不过丞相却不在意他这些小把戏,而是上下打量他一顿,直言说起门口那烂摊子,“晕倒的小太监并不是我的人,陈大人想必是误会了。”
“今日来此是将人送回宫来的,顺道来此看看陈大人,却不想大人如此憔悴,想来是宫中不大顺利。其实大人身为御史,何必要拘泥于后宫一方天地,为何不能在前朝一展才华?”
“其实想必陛下也认可大人的能力。此事无甚阻碍。”
陈景铎皱紧了眉头,心里更加奇怪了,这人难不成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体了?平日里他不这样的。
丞相一向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总不能是门口晕倒的那个太监给他吓到了,这才突然决定要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