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陈王

陈景铎这么回答倒不是想起来什么,而是被提醒了他的本职工作,这一连几日都没排他的值班,让他日日在书库里闷着,差点不记得自己身份。

他是太医,宫里的皇帝太后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他去诊病,眼下不就遇到了。

也许是出于孝心,太医院和太后寝宫离得并不远,小半个时辰的功夫,陈景铎就站在殿外了。

太监进去通报,他也有些空闲观察此处。

与议事的恢弘正殿不同,此处多植茂密花木,甚至隐约看不太清殿宇的外围,上头写了“长乐宫”的牌匾也在枝条掩映中堪堪看得清楚。

太监很快回来带他入内,陈景铎不知怎的打了个哆嗦,明明近日天气都还不错,已有回暖的趋势了,想是此处林木茂密的缘故。

梁太后端坐上首,瞧着不过四十的年岁,但脸上却不见什么皱纹,只是表情冰冷,陈景铎只一眼就赶紧低下头行礼。

他还是晓得审时度势的,尤其是皇帝年幼,他靠山不稳更要做小伏低。

“平身,哀家听皇帝说你是新进宫来的,医术很是不错,近日哀家偶有不适,你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听在陈景铎耳里是十足威严,但最后几个字却刻意拖长,便有了些摆在明面上的玄机。

陈景铎应是,依言上前,还用平常手法搭脉,心却有些乱了。

一来他已经被请君入瓮,二来不晓得这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更要命的是这等关键时刻,陈景铎竟还有心情分神去想那梁太医。

梁太医是太医院有名的和善人,据他听说甚至会为身份卑下者开药诊疗,这样的人按理说跟眼前的太后应当不是一路人才对。

脉象在陈景铎脑海里绘出,若纯粹论医,他已有结论,可要是论计,他还真不知如何回答。

梁太后另一手在扶手上敲,很快催促道,“陈太医可有定论?”

“微臣不知太后何处不适——”

话没说完,梁太后一声轻蔑大笑打断他,陈景铎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