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啊,非要吃这核桃!”
崔尧臣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看着秦乐渐渐苍白的脸,他喉头有些哽噎:
“难吃就快吐出来吧!”
“我不吐。”秦乐咽了下去,眉头一展,乐呵呵的回味:
“这是临走时云娘给我装的,满满两大兜,全是咱师父院里的核桃树上结的。让我吃的就剩俩了,便天天拿在手里把玩...”
“那棵树都开始结果了吗?”崔尧臣一阵恍惚,轻声低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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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的第二年就结果了,老崔,你真没良心,招呼都不打一声,一走就是五年。”
秦乐没好气埋怨他:“师父一直念叨你呢,说你从小就盼着核桃树结果,可结了果,却找不见你人了。”
“我说老崔啊,你气性可真大,活脱脱一个鼓包的蛤蟆,五年了还不够你消气的...”
“都说了啊,我去魏国是公务!而且也不是我想呆这么久的...”崔尧臣气恼的打断他,开始解释起原委:
“当时陛下说,等永乐公主成婚便叫我归国。我去的那年她正好及笄,我以为最多待个一年就能回国的。没成想她居然拖了五年,至今连订婚都没有!”
“啊....原来是这样啊。”
秦乐显然没料到是这个原因,他微愣后,释然的笑了起来。但一笑又扯到了伤口,疼的五官紧缩成一团。
崔尧臣急了,连忙压住他的肩膀:“老秦!你可别出声了,等郎中过来,等郎中过来!”
“老秦?”秦乐又是一愣,旋即咧嘴一笑,露出小虎牙来:
“啊呀啊呀,老崔啊,可真稀奇,你方才叫我什么?叫我老秦?我没听错吧?”
崔尧臣含着泪,点点头:“没听错没听错,老秦,你再坚持一下,郎中一会就到了,你会没事的。”
“别骗我啦,你和我都明白,我多半是活不成了。咱西凉没答应和南陈联手,我又知道的太多,还得罪了人,那刀上是抹了毒的,即便郎中来了也是让我熬着等死罢了。”
他似乎是看不见了,颤巍巍的伸出手来...
崔尧臣立马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然后被他紧紧的握住。
秦乐笑眯眯靠在崔尧臣的怀里,语气依旧是懒洋洋的:
“兄弟啊,都管我叫‘老秦’了,所以你这算是原谅我啦?”
“兄弟间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老秦,我根本没有怨你的。”崔尧臣感觉秦乐的手凉的可怕,连同他整个人都是。
在眼眶里打着转的泪,还是落了下来,崔尧臣哽噎着说:
“你这个混蛋,真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小肚鸡肠?你与云娘两情相悦,又修得正果,若是你肯一心一意待她好,我自然会为你们感到高兴...”
“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
秦乐发自内心的大笑了起来,笑了两下便剧烈的咳起血来。
他满嘴都是血,黑红色的血顺着嘴角,吧嗒吧嗒的滴答身上,可他似乎觉察不到一样,继续边笑边说:
“这辈子居然能从你嘴里听到这种好话,哈哈哈我死而...咳咳咳,无憾咳咳咳...”
林羽这时候带着郎中过来了,郎中也不多废话,即刻给秦乐喂下了参片。
郎中的手指往他手腕的脉上一搭,又掀了衣裳瞧了瞧秦乐的伤势。
片刻后,郎中抬起头,对着崔尧臣缓缓的摇了摇头。
崔尧臣心里骤然一紧,感觉舌头都发木到讲不出话,然后便听到秦乐虚弱的声音:
“你瞧,老崔,我就说我救不活了...”
“别说了,别说了....”
崔尧臣觉得自己在秦乐面前哭哭啼啼实在丢人,可依旧哭的连无法自已:
“老秦,求你别说了...我带你回去,我带你回去!我们回酒泉,云娘和师父都还在等咱们...”
“莫胡说...”秦乐忽然眼睛一瞪,严肃的纠正他:
“什么叫‘等咱们’,我岳丈可以等你,可云娘不会等你,我娘子只等我一个人的...”
“好好好,等你等你,都等你,没有人和你争。”
“就算争,你们争的过我吗?”
秦乐语气有些得意自负,旋即又失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