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国师插手,管她什么郡主公主,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什么?”李景和斟茶的手一顿,双眼蓦然睁大。
“我说这个千刀杀的宋扶明...”
“不是这句,是后面那句。”从听到‘浅发绿眸’起,李景和的眉心就兀的一跳,一个叫他不可思议的念头瞬间击中了他。
“我说叫她吃不了兜着走,管她是公主还是郡主...”
“就是这一句!”李景和猛地站起来,开始在室内来回的走动,
“扶明...公主...西凉郡主...”他嘴里念念有词,看的苏甫鹭一头雾水。
“怎么了表兄,有什么不妥吗?”苏甫鹭看李景和的神情逐渐凝重,抬手一挥,屏退左右随侍的下人。
半晌,李景和转过身,面色阴沉道:
“魏国宋氏皇后之女,永乐公主李望舒,字扶明。”
李景和的话一出,苏甫鹭立马反应过来,为何自己与西凉郡主打照面时,会觉得她身侧的浅发胡人有些眼熟。
那好像就是当年的敕勒质子,只是几年不见,身量壮硕了太多,叫他一眼没有认出!
“可是,永乐公主不是死于火海了吗?”
苏甫鹭琢磨出不对劲来,好端端的魏国公主不当,为什么跑来南陈的地盘上冒充西凉郡主。
“永乐公主府走水的事,是我一手查办的。当时并未找到遗骸,我以为是火势太大的缘故,没有疑心...”
李景和又回到小桌前,与苏甫鹭对桌而坐,开始细细回忆起自己几个月来,大起大落的经历。
“我这个妹妹怕是纵火诈死。”李景和微眯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就算老三报信的动作再快,从淮南到盛乐一来一回,北平王也绝无可能在短短二十天内赶到淮南,除非...”
“除非有人早早就给盛乐报信。”苏甫鹭恍然大悟,立马接话:“那人...那人定是永乐公主!”
“究竟是不是她,去礼宾馆一望便知。”李景和起身,目光阴寒,让炭火暖人的室内凭空多了几分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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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不速之客抵达礼宾馆时,李望舒和莫罗浑正与秦乐在前府的厅内支着小炉,一边煎茶一边商议事情。
凉凉在一旁吃茶点,嘴巴塞得鼓鼓的,像准备过冬的松鼠。
有乌雅娜和哈日苏作对比,李望舒越发喜爱这个半路捡到的小丫头。
和不高兴了直接去炸南陈花楼的两位吐谷浑的活祖宗相比,凉凉不高兴了就吃吃吃,高兴了就哈哈哈然后吃吃吃,懂事又省心。
看着她兴致勃勃开始吃第四盘豆糕,李望舒的目光几乎可以用慈爱来形容,愈发感觉像看自己的子侄一般。
上一世,自己侄女李毓荷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每次品茗,也是只顾着吃茶点。
而这忙里偷闲的岁月静好,却被下人的禀报打断。
“见我?”
李望舒搓茶三圈后,摇香的手一顿,将汝瓷茶碗搁在木案上,眉头一挑:
“见我干嘛?”
莫罗浑刚好剥好了一瓷盘的小金橘,递到李望舒面前,她顺手拿了一个,掰了一半塞到嘴里,结果被酸的牙齿打颤。
她面不改色的摆摆手,吸溜着被橘子酸出来的口水,含糊不清地和禀告此事的林羽直接回绝:
“叫他俩见鬼去吧!林通事,你就说本郡主得了一见生人就会死的怪病,所以见不得外客。”
一位苏家少主,一位南陈驸马,林羽自然不敢如此得罪。
他一脸为难的看向秦乐,秦乐当即起身吩咐道:
“郡主确实不便见客,你叫他们稍等片刻。待我换身衣服,亲自去说此事。”
秦乐平日里懒散管了,在府衙里经常一身松垮的常服打扮。到了夏天炎热时,他甚至会趿拉个草鞋上职,属实不成体统。
“凉凉,你先回后府的谒舍待着。”
秦乐琢磨出个办法:“等会儿要是我把人领过去,你就假装郡主出去的样子,告诉他们郡主不在...”
凉凉唔了一声,一擦嘴巴便站起身,但脸上却明晃晃写着‘没饱’二字。
李望舒见状,干脆整个一盘的点心都让她端上,拿回谒舍慢慢吃。
秦乐也转身去内室的屏风后面,几个近侍开始帮他更换繁琐的官服。
林羽见状舒了口气,拱手告退。
而李望舒抻了抻腰,若无其事的将剩下的橘子掰了一半,笑吟吟递给莫罗浑:
“尝尝,西凉的柑橘,可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