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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与山月相像”,她瞧着心情不错,“不过我若知晓你有其他意图可别怪我心狠,能让道榆的神魂苏醒的法子可不止你一人懂”,千若檀能得她的青睐,只因她能唤醒容毓心上人的神魂,那人却不是伊祁王。
“若檀只愿在王后身边有一番作为并无其他所图”,她恭敬的垂下头,姿态乖巧,容毓满意的看向她,“那监视高阳桐安写信一事便由你负责,可不能叫她将在伊祁的境况传扬出去”,她说完靠着侍女的手朝寝殿方向走去。
余晖透出窗棂照亮阴暗的房间,召集兽群的钟声响彻整个伊祁山,听起来庄严又肃穆,房门的吱呀声显得嘲哳难听,桐安忽然想起幼时在搏兽之丘,所见那些兽族在钟声的催促下排列整齐的画面,她的眼前是兽皮缝制的帷帐,嘴中血液的腥味久久无法散去,她像具尸体般平躺在床上。
千若檀抱着睡着的伊祁耀在离床榻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或许你这样死去对于你来说是好的,可对小公子来说却是场灾难,他不仅要在虎狼环伺中长大,还会被当作伊祁的人质,毕竟他可是流着高阳氏血脉的孩子”,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回荡,如同鼓槌撞击着她的心脏。
她如同凶恶的母兽,嘴里咆哮着想要抢走千若檀手中的孩子,千若檀松开了手,孩子重重砸在她的手臂上,她触摸着孩子的气息,还在只是睡着了,将伊祁耀抱在怀中时,桐安这才好似有了些许活下去的意志,“你无需如此紧张,我就是来给你送孩子,顺带…拿到你的亲笔信”,桐安瞧着她的眼神中带着狠戾。
千若檀温柔的笑了笑,“高阳王姬?如今听来多么可笑的身份,人呢总不能活在过去,这里不是穷桑,它随时会要了你的命,亦或是让你生不如死,骄傲是需要实力的,你现在有什么?就像现在我既能给你孩子,也能从你手中夺走他,不过我们都是苦命之人,我无意为难你,也希望你多为自己和小公子考虑考虑,伊祁氏并不需要他传宗接代,你根本无法对抗”,她将事实血淋淋的剖开在她面前。
伊祁耀好似被打扰,在桐安怀中扭动着小小的身躯,忽然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连她在伊祁都寸步难行,这么小的孩子他要怎么活下去,她终于理解母亲宁愿为保护他们去死的想法,孩子是母亲生或死最大的理由,千若檀看她有所动容,乘胜追击说道,“你的家族比我幸福许多,我从小只能自己保护自己,而你还有薄奚氏作为后盾,如今依然是,神族的战争即起,不管是高阳胜还是伊祁胜,你总有能活着的理由,端看你如何选择,拉拢薄奚氏不止为伊祁,也为你自己,你应当比我更清楚”。
桐安走到桌前,提笔写下一句话,“我若配合你写信,你是否能护佑我与耀儿的安危”,千若檀好似看到什么笑话,“不能,在这里谁都不能护佑你,只有你自己,但我可向你保证只要你不惹怒王后,她不会将你交给伊祁川”,她的事迹伊祁有目共睹,原本还对伊祁川示好的千凝黛近日也称病远离。
桐安思索片刻,转身将伊祁耀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坐在桌前提笔写信,桐安的字体娟秀灵动,便是如今破败的身躯亦掩盖不住曾经的贵气,瞧着信的内容千若檀便知她听进去自己所说的话,妥帖的无半处差错,如今她对桐安示好,也是多给自己留条路,她总觉得每个人都有她的价值,结交总比教恶好得多。
桐安将信件推到她面前,又在旁边的纸上写下,“我会配合你们做事,请帮我求处小院,我想带着耀儿好生生活,劳烦告诉千子彧,他要的高阳韶雪的画像我会尽快给他”。
千若檀挑挑眉,他这三弟野心不小,竟还垂涎着高阳韶雪,那般天赋的人又岂是他们配得上的,天赋那么高的人尽然过的很好,她倒是来了兴致,“七王姬可是个人物,当初是她破坏了我们女子国千年的结界,我倒是要感谢她,让我有机会从泥沼中出来”,桐安沉默无言,不得不承认如今她想杀韶雪难如登天,千若檀轻松的耸耸肩,“你所求之事不难,我会帮你达成,往后要小心行事”。
千若檀走后,她将伊祁耀轻轻揽入怀中,泪水无声的滑落,她想若没有遇到伊祁川该多好,日暮只余萧索的光芒,长长的宫墙在斜阳下拉出笔直的阴影,西边的天空被晚霞渲染得如同泼洒的朱砂,层层云彩燃烧似火,水面映出碎裂的霞光,仿佛一块碎裂的琉璃镜,千若檀站在廊下,金红色的光洒在她身上,她心中却无半分情感,只有自由活下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