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询问道:“你拖娴妃唤朕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贵妃道:“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皇上原谅。但有些话,臣妾本打算至死不言,如今却不得不说了。”
弘历自以为贵妃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母族,于是道:“你放心,朕不会因为你而牵连你的母族和家人。”
贵妃听此随即下跪行礼道:“臣妾谢皇上隆恩。但这紫禁城的后宫,本就是一个嗜血的魔窟。臣妾累了,有的话臣妾不得不说。”
弘历神色凝重,他本身早就对后宫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由贵妃说出,怕是整个后宫将会不宁。
贵妃娓娓道:“皇上,臣妾自王府之时便依靠皇后。曾经的金氏、仪贵人还有臣妾都是皇后的亲信。当初娴妃在冷宫所受到的种种暗害都是皇后一手策划,臣妾是嫉恨娴妃与宸妃,但臣妾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后。”
弘历此时面色阴沉,冷冷道:“贵妃,你可知攀污皇后是夷三族的大罪。”
贵妃听此更加不以为然,恳切道:“臣妾一个将死之人,攀污皇后对臣妾并无任何好处。但臣妾不甘,不甘自己什么也没做就抗下所有罪责!”
弘历听此反问道:“你说你什么也没做?那朕问你,娴妃在冷宫失火是你所为吧?以巫蛊之术陷害海贵人和宸妃是你所为吧?!帮助皇后探测朕的心意也都是你所为吧?!!”
贵妃听到如此种种,心中明白,原来皇上从来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贵妃瘫倒在地,冷笑道:“原来您什么都知道,原来您早就明白了这些手段。”
弘历冷冷道:“朕知道如今你与皇后不睦,你如今将这些事都推到皇后身上朕断然不信。”
贵妃似乎早就料到弘历不会相信她所说的这些言语,便说道:“臣妾自知如今辩无可辩,但有一事,臣妾仍是要说。”
随后,贵妃从袖中拿出皇后所赠予的那只手镯。
贵妃将手镯递与弘历,询问道:“皇上可见过这只手镯?”
弘历虽不甚宠爱贵妃,但曾经在娴妃那里自然是日日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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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道:“这只手镯是你与娴妃二人刚入王府之时皇后所赠的,本意是想让你与娴妃二人勠力同心、和和美美。”
贵妃听此不由得冷笑道:“勠力同心,和和美美?”
贵妃反问道:“皇上,既然这一对鎏金手镯如此完美,为何皇后不自己留着,反而要赠予臣妾与娴妃?皇后与娴妃早已不睦,为何却还要在意娴妃是否佩戴这只手镯?”
弘历沉默不语,如今他心中也对皇后起了疑心。
贵妃缓缓起身,将手镯拿到弘历旁边的桌前,将手镯中的暗格打开,倒出了里面的零陵香。
弘历眼神从怀疑转为诧异,忙问道:“这是什么?”
贵妃解释道:“皇上,这是零陵香。臣妾与娴妃久久不孕,就是因为这个的缘故。皇上如今还要如此偏袒皇后吗?”
弘历虽心中已然明了,但却仍未松口。
弘历道:“就凭这些,你也无法定皇后的罪。”
贵妃听此不由得冷笑出声,喃喃道:“既然皇上与皇后如此恩爱,臣妾再也无话可说。”
贵妃整理衣冠,径直跪倒弘历面前。不知是说与弘历,还是说与自己,质问道:“臣妾知道,在您心中,皇后是一位再合适不过的皇后。您是不是害怕,害怕她才是真正让你失望的那个人!”
弘历闭眼侧目,不敢再直视贵妃,但仍然辩驳道:“皇后是否让朕失望,还是两说。倒是你,是真的让朕失望了。”
贵妃语气从冰冷转为平淡,缓缓道:“臣妾虽然罪不可恕,可臣妾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日,这里面难道没有您的半分缘由吗?臣妾受齐太医照拂,可为何越治越病,气虚血瘀加重,已至元气大伤。便是没有那零陵香,也难有身孕。当年在潜邸选福晋,三个人里您唯独没选臣妾。若不是先帝跟太后,您也不会选臣妾当格格的。”
“后来您宠了臣妾很多年,又让齐汝来为臣妾调理身子。臣妾以为……臣妾以为您是真心喜欢臣妾的。可……可臣妾错了……”
弘历见贵妃已然将话挑明,眼神已经变得空洞无比,丝毫没有一开始对贵妃的关心。
弘历语气冷冷,回应道:“刚才你也说了,朕宠了你很多年。朕既然宠你,又为何对你下手呢?”
贵妃见弘历仍是如此虚伪,便知自己多年来无数次的争宠是如何可笑?
贵妃不由得冷笑出声,缓缓道:“皇上所言可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