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妍清并没有给太多情绪反馈,只说自己确实是有事上山,一定不会做出过激行为。
听罢,司机师傅才放心将冷妍清放出车外,他撕下烟盒的一角,写下自己的手机号,递到冷妍清手里,嘱咐她要是待会打不到车就打他的电话。
冷妍清礼貌谢过,心中暗自发笑,说来讽刺,一个陌生人尚且能关心自己到这种地步,可自己的亲生父亲,却只知道从自己身上索取和欺诈。
冷妍清举着一把黑色双人大伞,沿着石阶逐级而上,脑子里自然回忆起之前她与涂山钰同游时的场景,那时,涂山钰兴冲冲地跑上跑下,总是在不远的几级阶梯处呼喊她快些跟上。
她继续往上攀爬,暴雨打在伞面上,溅在石阶上,也迸裂在冷妍清的全身上下,人刚到半山腰,她的全身上下就只剩举着伞的那只手还是干的,狂风骤起,冷妍清甚至已经不能沿着直线拾阶而上。
思虑间,冷妍清没注意脚下的石块,忽然脚底一滑,打了个趔趄,跌坐在石阶上,她的脚踝被扯得剧烈生疼。
【钰儿!】
回忆爬上心头,当日同游,冷妍清为了展现自己的美丽风采,故意穿了高跟鞋,没成想,涂山钰却是带她来爬山,不同的是,当日冷妍清崴了脚,是涂山钰背着她一路上山,中间甚至都没有停歇。
【钰儿明明比我还小个,却还背着我一路跑上山顶,我早该想到她的不寻常之处的。】
越是回忆过去就越发现,当时只道是平常的那些点点滴滴,如今,竟然也只能是追忆了。
思及于此,冷妍清终于忍不住情绪的爆发,她对着天空怒喊出声:
“钰儿,你究竟去哪里了?走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你要来到我身边?为什么让我感受到这世间的温暖,又突然离开了?”
冷妍清的眼泪和着暴雨往下滴落,雨滴冰冷,相衬之下,眼泪的热量微乎其微,冷妍清已经痛入骨髓,她发现,就连自己的悲伤在这场大雨里都显得如此的渺小又无助。
她任由黑伞掉落在离自己五步之外的阶梯下,她不想动了,她想就让这大雨把自己湮灭,最好,这大雨能将她带到涂山钰的身边。
此时,涂山狐族仙境山洞内,涂山钰依然处于昏迷之中,父亲竖坚和弟弟涂山禹守在她的床边,两人眉心紧锁,满脸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