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看向她，她眼睛湿漉漉的，面色苍白，长发有些凌乱，粉色睡衣贴在身上，很狼狈，但的确美丽。

他向前一步，俯身靠近她，“好点没？”

她看他一眼，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抱歉。”她声音已然暗哑，即便刚刚喝过水。

她抬起眼睛看他，眼睛里已然泪光点点。

幸好噩梦不是真的，但这个噩梦让她发现，她已身处两难的境地。

向后退，沈家不会再接纳她。向前走，谭默庭心思深沉，也许于他而言，她只是一枚棋子。

哪怕他对她有那么一点旖旎心思，可这点心思，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注定被压的粉碎。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漂流在大海里的落水者，天空正下着暴雨，狂风呼啸，晦暗的大海波涛汹涌。

她颠簸在命运的洪流里，瑟瑟发抖，真的想睡过去啊，不再期盼救援，也不再坚持游到岸上了。

就此沉沦吧，哪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谭默庭……”她声音轻到似乎没出声。

他直视她，两人互相凝望对方，眼神纠缠在一起。

谁都没有说话，却似乎能从眼神里读懂对方心意。

她忽然闭上眼，很快又睁开，与他视线交叠重合后，错开视线，再次闭眼，全心感知他的存在。

他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他们就这样默契地缠吻在一起。

像是在苦海里挣扎了很久的人，遇到一根浮木就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抓，沈七七觉得就是那个深海独行者，谭默庭也是，他们在被淹没的前夕遇到彼此，成为对方的浮木和救赎。

他们像潮湿了很久，从对方的唇舌里寻找炙热的火焰。

这一吻结束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身上的压迫撤离，沈七七呼吸是热的，体温还是凉的，她只觉腰被揽住，旋即后背被抱住，整个人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被人紧紧抱住。

谭默庭将她凌乱的头发撩到脑后，重新紧紧抱住她，一条腿搭在她腿上，低头去寻找她的唇。

她整张脸泛着红，眼睛里泪光犹在，整个人在她怀里轻轻发抖，不知是梦醒之后的惊恐余韵，还是被他吻到动情的证据。

谭默庭感觉到她仍然冰凉的温度和颤抖的身体，吻得越发温柔和密集，都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在分离的间隙，她不确定地问：“你是爱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