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盏下播的时候直播间还是很多人，因此没有注意到Spring的账号也还挂着，直接结束了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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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

第二日，生物钟让顾江春准时醒来，从睡梦中脱离。

他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却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之中。

他昨夜……

梦到了苏盏。

梦中的苏盏黏着他，会开心地叫他的名字。

可声音却是自己听的那个主播的声音。

顾江春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

或许是自己最近接触的人只有他们两个，所以才会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顾江春并非真的不出门，也并不是不和人交流。

尽管父母从知道自己的儿子有自闭症起，从来没有给他任何压力。

但顾江春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

他不会也无法让自己完全蜷缩在龟壳里，会强迫自己和社会接轨，和社会里的人交流。

他也学会了伪装，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只不过是没有那么爱说话而已。

苏盏起来的时候，发现顾江春已经做好早餐了。

他有一些不好意思，快步走到了顾江春的身边，和他一起把早餐端到了桌上。

顾江春从来都对被人的情绪很敏锐。

就像现在，他清楚地知道，苏盏有些愧疚。

当他余光里看到苏盏从口袋里掏出便签纸的时候，神思就不由得开始晃悠起来。

他会……和自己写什么？

【抱歉，起的有点晚，下次和你一起做早餐！你是几点开始做早餐呀。】

“没关系。”

“不用。”

“六点四十五。”

苏盏低头看了看现在的时间。

已经7点多了。

他想，可能就是因为考虑到他还在睡觉的情况，顾江春做早餐的节奏刻意放慢了一些。

早餐做起来还是比较方便的，所以苏盏才会也想参与进来。

虽然那么多个世界，好像在一起后，一直都是小可怜在照顾他。

但苏盏想，他们还是平等的个体。

互相爱着对方。

也愿意为对方付出。

他不会把这种付出看做是理所应当，也不会一根筋的，想要把这种付出完全对等地偿还回去。

那就不是感情。

感情之所以叫做感情，就是无法做到完全的理智。

希望对等，但无法完全做到对等。

正是这种平衡之中的微微不平衡，让感情愈加浓烈，支持着他们携手一起走下去。

【谢谢你收留我，我还是很想和你一起做早餐，你不用刻意等我。】

顾江春低头看着手里的便签纸时，神色认真，微长的刘海遮住了一点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却让苏盏无比安心。

这样的早晨，对于他来说，就是每天的一个好的开始。

让他想好好珍惜，这一天也变得更加有动力。

干完早餐就去赚钱！

明明只是纸上的字，但是一一入目后，却好像自动生成的声音。

但是，是那个旧年的声音。

顾江春抿了抿唇，原本嘴角上浮现的淡淡的笑意褪去，心中突然间滋生出了一种淡淡的烦躁感。

他觉得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是对两个人的冒犯。

但却无法控制住自己。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想。

但不想自己继续再这样做。

“不用谢。”

他这三个字，是在回答苏盏说谢谢他的话语。

其实，苏盏住进这里，更多的是顾雁南在帮他。

没有姐姐的话，或许他自己也不会尝试让人和自己住在一起。

“我知道了。”

顾江春说完这两句话之后，就坐在了椅子上，开始池早餐。

其实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顾江春的情绪像是泛着波澜的湖面，久久不能平静。

像是有鱼儿湖中慢慢悠悠地游走。

搅动着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