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同伴突然插进来问:“那你们认识吗?”
莫爱很自然地点点头:“认识呀。”
女孩感叹:“这样的男人,都在跟什么人谈恋爱呢。”
莫爱想了想,道:“谈恋爱他可能不行了,他要结婚了,我和苓苓就是来参加他的婚礼的。”
严苓签名的手差点握不住笔,憋住不笑。
女孩们一阵哀嚎:“他都结婚了——”
女孩同伴又捅咕莫爱,“新娘什么样呀?漂亮吗?”
莫爱哈哈笑,说:“漂亮漂亮。”
好似她不漂亮,都要配不上他了。
叽叽喳喳的女孩有种鲜活的气息,最好的少女时代,适合遇到最好的人。
青春如一颗青梅,含在嘴里时是酸涩的,等时光过去,回甘才慢慢渗到舌尖,叫人尝出迟来的甜。
夜色渐浓,女孩们陆续回家,严苓唯一露在外面的小腿肚也被咬了一圈包。
她O型血,特别招蚊子。
莫爱舍不得她再喂蚊子,拎着她打车回了景园。
莫爱没去东院,而是跟严苓回了客房,搪塞程景行的理由格外充分———古话说,婚前新娘新郎不能见面,不吉利!
程景行发来一串省略号和威胁,莫爱全然不管,与严苓聊到深夜。
不知几点睡的,闹钟准时在五点钟把莫爱叫醒。
她给严苓盖好被子,轻手轻脚下床,离开房间,去前厅的一处茶室。
严苓的经纪人杰森带着妆造团队早早等在那里,给她安排好了一整天的妆发。
——
拍门声一阵高过一阵,严苓烦了,大喊一声:“来了!”
她支棱起身,长款睡袍拖在地上,内里没穿内衣,只有一件黑色的蕾丝吊带裙。
她把睡袍襟口随意一合,一把拉开门。
梁穆抬着手愣在原地,看到她眼神朦胧,刚睡醒的模样,哑然地别过脸。
他身后的杰森冲严苓挤眉弄眼使眼色。
严苓不管杰森,只偏着头,向梁穆走近一点,说:“你找我?”
话里似有钩子,钩得梁穆心跳乱窜,但他抿着唇,保持绝对的镇定,说:“莫爱在你这里吗?”
严苓讶异,把目光移向杰森,“她不是去你那里化妆了吗?”
杰森快哭了,“她来了,刚换好衣服,她说去洗手间,就没回来了……这都半小时了。”
“你见过她吗?”梁穆终于敢把眼神落在严苓身上。
严苓无暇想其他,说:“她昨晚在我这里,她起了我就没见过了,电话打过吗?”
梁穆说:“打了,她没接。”
“程景行呢?”
“他也不接,人也不在东院。”
奇了怪了,婚礼当天,新郎新娘玩失踪,这可还行。
严苓马上转身回到床边,一把撩开睡袍,往下脱。
梁穆立即关上门。
他本意是不想让杰森看见严苓脱衣服,却鬼使神差地把自己关在了门内。
严苓侧头看到他呆愣愣站在门边,身上银灰色的修身西装将他束紧,显得格外紧绷。
她心中暗笑,以杰森的性向,他应该担心担心自己。
他别扭地转过头,不去看她赤裸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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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苓从镜子里看到他的局促,冷笑说:“又不是没见过,两年不见,你全忘了?”
梁穆:“………”
他虽沉默,但耳根已经红透了。
他们被狗仔拍到在弄堂口激吻,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这两年,严苓对他,始终保持着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迅猛攻势。
他公司附近的公寓,他出差的酒店,他受邀出席的各种场所,她都能找到门路与他见面。
她什么招都用了,但他像个贞洁烈女似的,严防死守,一次都没让她得手。
“我好了。”严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梁穆回过身,冷不丁地撞上了她正靠近的唇。
她唇上还带着被子里的温热气息。
被吻了脸颊,梁穆只是不安地转过头,“你别这样,我说了我不想……”
严苓乖巧地点头:“不想谈恋爱,你要当妈宝男。知道了,知道了。”
“………”
严苓一边往外走,一边拿手机拨打莫爱电话。
果然还是无人接听。
梁穆跟上来,说:“去前厅吧,问问周姨。”
———
佣人脚步匆忙地布置厅堂摆设,前厅是程家祖宅最庄重的地方,今日大喜,全用了红,红绸绑梁柱,室内装饰全用鲜花,红玫为主。
挂灯选了繁复样式的葫芦灯,成双成对,悬在厅堂主梁两侧,接应着天井落下的天光。
严苓和梁穆从西序廊后穿行到前厅,看到周月铃坐在前厅八仙桌旁,对着桌上的一张红色洒金的宾客名单发愁。
“周姨。”梁穆碰了碰周月铃肩膀。
周月铃回神,看到他们两人,叹了口气:“你们想想怎么办吧。”
严苓疑惑,“怎么了?”
厅堂外传来脚步声,步伐极快。
那人过天井时,严苓一回头,以为自己看到块煤炭生了一双雪亮的眼。
“啪”一个麻袋落在梁穆脚边,梁穆挪了挪皮鞋,打眼看穿着蓝色T恤和灰黑仔裤的黝黑小寸头,“许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