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育之家里的确有事,晚上聚餐,长辈都在。
他是安排组局的人,此时人都快到齐了,他却不见了,郑海蓉的夺命连环CALL来了好几轮,他都不接。
“我等会跟家里解释一下就行。”孟育之拿出不安分的手机,准备接听。
莫爱抢在他接电话前说:“你已经帮我够多了,再帮,只会让我困扰。”
直白的拒绝将孟育之一箭穿心。
他有时真的很讨厌莫爱的清醒自持,不漏任何破绽给他攻陷,也因这份清醒他更加渴望她,渴望自己才是那个令她始终保持自持的人。
程景行降下副驾的车窗,双手把住方向盘,斜望过来,静静等待。
孟育之哑了半天,手机震得他手指发麻,抛下家中琐事,确实有些为难……
莫爱微微向他欠身,无比真诚地对他说:“孟医生,新年快乐,我先走了。”
此时从她嘴里听到祝福,格外残忍。
她刚失去至亲,他的出现,却不得不让她端起社交礼仪,与他道这么一句“快乐”,孟育之失落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挺混账的。
他目送她小跑着奔去卡雷拉,坐上副驾,程景行升起车窗,目光柔软地看着她。
他头一次感受到信心的缺失。
他们之间的感情,可能,也许,根本无法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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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办葬礼,莫爱和程景行只做了简单的遗体告别。
莫如梅被推进火化室的时候,莫爱忍不住追了两步。
世间再见不到这样一个人,这样一张面容,看一眼少一眼,此时,就总想再多看一眼。
“乖,好了好了。”
程景行拥住她,阴阳两隔,再不能往前了。
她无助地抽泣,看看门,又埋首到他胸膛,双手抱紧他腰背。
眼泪如雨幕,节奏慌乱地夺眶而出,冲刷得她娇容失色,止不住地往他怀里蹭弄。
他如一座温柔的大山,始终供他依靠,收容她的大雨倾盆。
泪干了,她领到一方长方形的瓷盒。
她将瓷盒裹上黑布,心中暗潮已平复。
程景行去办了所有手续,她抱着骨灰坐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