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爱动作流畅,情绪稳定,像是在心里已预演了上千遍。
白炽灯光照得这冷库一般的房间雪亮,亮到极致后泛起蓝蓝的光,如深海冰窟。
莫爱感觉不到自己的心,像是被冻住了,嵌在身体心脏位置的是一个冰疙瘩。
母亲弥留时,她尚有泪在眼眶打转。
现在真走了,她却一滴也流不出了。
“过年灵车可能没那么快来,看明天能不能来。”
护工说着,送她出门。
“谢谢了。”
门打开,楼道的感应灯亮了。
靠在走廊墙边的身影立即站起,迎着光走来。
俊逸面容越过层层灯带,忽明忽暗地来到她面前,眉眼间尽是担忧与疼惜。
莫爱看清他的脸,惊愕道:“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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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被裹入坚实的怀抱,稳健有力的心跳声在耳畔响起,鼻息间尽是他锁骨处散发的柏木香味。
他的拥抱坚定得不容商榷,将她娇小的身躯紧扣,如焐热一块坚冰。
他胸膛坚挺,温热的男性气息喷薄在她颈侧。
一股柔软力量在她麻木的心口找到一丝缝隙,暖流丝丝入扣,钻进全副武装的躯壳,护住她脆弱易碎的心。
久久不动,楼道灯灭了。
程景行轻拂她长发,贴在她耳边说:“走吧,我们回家。”
感应到声响,灯又亮了。
莫爱从他怀里抬起头,冷光照亮脸庞上无声挂着的两行清泪,怜小无辜的模样非常无助。
“景行,我妈走了,我……没有家了。”
程景行深瞳晃动,双手捧起她脸庞,拇指指腹拂掉她的泪,如捧着一只受伤的燕雀。
“你在哪,哪就是家。”
莫爱心口坚冰被他化开。
家,家对她来说是什么?
她想起与莫如梅相依为命的日子。
她不是个典型的好母亲,没给过她安定的环境和无微不至的照顾,却也因为她,丢掉医院的稳定工作,衣不解带地喂养她。
她自私又任性,败光家里所有财物,抽烟酗酒恣意散漫,得过且过,却也因着自己恶习难改,对莫爱倔强顽抗的性子能多几分忍耐,即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