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君兄睡糊涂了吗?”
兰十七尴尬地笑了两声,推开伊萨。
伊萨见他避开自己的视线,从床边站起,束起了长发。
“鸠公子在审问邵乐楼。我们去听听,他说了些什么。”
*
沉舟往邵乐楼头上泼了盆冷水。
他醒来,瞧见自己五花大绑,躺在地上。
“你们……有没有王法?”
不止双手反绑,他两腿也绑得纹丝不动,坐也坐不起来。
“王法?”
靳月夔拖着椅子,任它发出刺耳的声音,直至邵乐楼跟前,坐上椅子翘起二郎腿。
“跟没有王法的人谈什么王法?”
那处地窖住了一群走街串巷的泼皮。
这些人打着卖艺的幌子,四处招惹是非,勒索财物,且出了名的喜好男色。
当初老余念叨兰十七是不是因为担心招惹流氓,所以遮住脸,指的就是这伙人。
兰十七好端端出现在这种人的地盘,邵乐楼拨什么算盘,旁人岂能猜不出来?
“小人犯了事儿靳小将军可以去府衙告我。凭什么把我绑来这里?莫非小将军仗着家世显赫,打算动用私刑?”
邵乐楼义正言辞。
靳月夔呵呵大笑。
琥珂邑宰假使知道他把皇后打晕送去给一群无赖糟蹋,大概吓得弃官逃跑。
“告去府衙,大人更加恨你。”
沉舟蹲到他面前,正告他。
这事儿按正常程序逐级递交到金銮殿,皇上一怒之下斩了所有相关人也未可知。
就算皇上不动手,公主也不可能放过自龙溪州境到琥珂城的各级官员。
邵乐楼由他的神情品出自己闯了天大的祸。
“……他是什么人?”
他忆起一晃而过的美丽少女。
那名女子……莫非不是与那几个无赖有关,而是与兰十七有关?
“先说说你是什么人。”
沉舟用脚背拨起他的上半身,让他背靠墙壁坐直。
“我是什么人,邑宰升堂的时候查问得够清楚了,全城的人知道,几位不知?”
邵乐楼自嘲地笑了两下。
“燕红巷的红人对吧?”
靳月夔双手撑住膝盖,弯下腰。
“据说你当年穿着龙溪兵服跳《秦王破阵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私仇先别计较。”
沉舟知他不满妓院用龙溪兵服作侍客手段。
“你的拳脚从哪儿学来的?”
“两位说笑了。小人哪儿懂拳脚?在戏班练过拳架子罢了。”
邵乐楼仍旧是老一套答辞。
“戏班教的功夫架子,破不了天武的祝术。”
门口传来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