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萨捕捉到问题里的诡异气息。
“单说我经历过的那几场狩猎,比以前要多了十倍不止。”
“十倍?”
关翎明白了,为什么在塔洛斯时马队的人欣喜若狂。
“老天保佑鹘霜,别遇到疯狂的主子。”
听伊萨转述完他们的交谈,阿西亚搓了搓双臂。
*
在皇后亲笔信抵达华英国的第十日,龙溪派来了使节。
从龙溪边境到达萨拉赫斯正常来说,至少需要二十日。
毋庸置疑,这是星夜兼程的结果,因此抵达萨拉赫斯的人寥寥无几。
“本官刚命人由赤江向贵国运送聘礼,没想到贵国国主火速答复。看来皇帝比本官更急于促成两国好事。”
沓古托在官邸大厅召见了华英国使节,皇后的座位设在他身旁。
既然书信上说了皇后自愿改嫁与他,当然要向使节展现他们如何恩爱。
“国主此言差矣。皇后身为一国之母,按信里所述又怀有吾皇子嗣,怎能说改嫁就改嫁?这简直是将两国尊严当作儿戏。且华英国的皇后只能废黜,不能和离。信中所提要求荒唐透顶。”
华英国的使臣李臣甫是一位枣红脸的中年人,眼见鹘霜人从门口开始排列的层层刀枪没有半点惧色,对鹘霜国主的话毫不掩饰地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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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闻贵邦立国时两圣并荣,无分贵贱,皇后的地位不低于皇上。因清源皇后的功绩素来尊重女子意愿。后宫嫔妃能改嫁,皇后为何不能?”
沓古托笑了笑,握住皇后的手,瞥了她一眼,暗示她不要随意说话。伊萨还软禁在花园中央的那栋房子里。
“贵国皇后无意间流落鹘霜,阴差阳错,与本官一见钟情,情难自禁私定终身。木已成舟,她如今是本官的妻子。归于何人,应由她自己决定。”
“恕鄙人直言,私通有夫之妇怎能叫做两情相悦?此乃背信弃义之所为。国主身为一国执事,做出鲜廉寡耻之举,怎为万民表率?”
“背信弃义?”
沓古托站起身,一边朗笑一边踱到李臣甫身旁。
“本官数年前开始向贵邦求亲,诚心联姻,贵邦一直以无宗族之女为理由拒绝。公主为先皇长姐所出,毫无疑问的皇族后裔。贵邦却加以隐瞒。佳人流落鹘霜,实乃天意。按鹘霜律法,境外婚姻在本国不予以承认。公主在我鹘霜土地上,没有丈夫。”
“国主此举莫非要公然践踏我华英国国威?”
“贵国所为难道是要藐视我鹘霜法度?”
李臣甫固是据理力争,鹘霜王亦是半步不肯退让。
“若境外之人的婚姻在鹘霜不予承认,那么境内的婚约该当如何?”
两人争执间,另一人走上前。
沉舟一边脱掉使臣的冠帽,露出雁族人的长相,一边把单枚耳环戴回耳上。
见他如此,关翎拿出了他赠予的青金石耳坠,挂上另一侧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