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监视着。”
不,这不是感觉,这是确定无疑的状况。
梦主人可以选择相仿的梦境,意味了它清楚每个人做了什么梦。
梦境不光可以透露出他们的背景身份,甚至包含了他们白天所思所想以及彼此交谈的内容。
倘若那是个清醒的人,一切将变得无比可怕。
幸好那是个沉睡的家伙。
它甚至无法整理清楚自己的思绪,只能凭直觉去梦海打捞符合期待的欲望,靠别人的常识来重新推演自己的梦境。
“我以为是我们的交谈影响了伊萨的梦境。没准儿他从一开始就吸引了梦主人。”
那怪物一次又一次侵袭他的梦境,逼他认同自己与少女的父女身份,偏偏他固执地拒绝承认这件事。
不仅是他,少女自身也没把他当成父亲过。
除了沉舟以外,没有人跟梦主人看法相同。
“我们的想法不符合它的期待,所以之前的梦进展迟缓。”
他们像徘徊在一片空白的天地间,找不到目标。
直至沉舟留意到兰国公与伊萨间的相似性。
“那个家伙……”
邵乐楼打了个哆嗦。
不知道是心爱的女人爱上了她的父亲令人害怕,还是梦境不光具有意识,甚至一直在操纵他们的思想令人害怕。
“它的目地难不成是为了促成一段不伦之恋?”
如果是他的话,为了这种无关紧要的目地大费周章……不是不可能。
“倘若梦主人是女公子或者兰国公,有可能。”
仙桃指了指自己。
“可惜不是。”
梦主人既不是仙桃姬,也不是兰国公。
同样,相当于邵将军的庆国公子,以及等于积羽皇子的井国公子,也不像是梦主人。
那个人比他们更加清楚两千年前的历史,很可能是当时的亡魂。
“埋葬在石室里的人。”
沉舟说出了他的猜测。
*
按玉碗山百姓的说法,葬在玉碗山附近的是殉情的庆定两国公子,与追随他们自井国逃回的最后七骑亲信。
兰十七站在石室,盯着没有任何文字标记的坟地。
石潭周围除了搭建小屋的烂木头,没留下任何生活痕迹。
那个时代的人喜欢把日常器物当作陪葬,带进墓里。
也许当时他们所用的器物,现在静静躺在坟冢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