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根本没再看他,只大声呼喊:“我儿前去砍旗!”
“踏踏……!”
旁边,张贵长子骑马掠过,手持一把重斧,连续冲杀十几名兵丁后,便杀入一百户阵中。
那百户持枪迎敌,双方来回对冲三次,那张贵长子便一斧将其脑袋砍掉,又连断敌军两旗,令敌阵大乱。
……
左侧。
二愣与陶文渊,率两千骑,已杀入敌军阵中。
马背上,二愣手持名刀邀月,只单骑迎向十数名敌骑,双方碰撞,长枪如雨点一般密集地捅来。
“刷刷……!”
凌乱的刀影在二愣身边荡起,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接连响彻。
眨眼间,二愣单骑冲出围杀之阵,后侧的地面上尽是断裂的兵刃,十余名敌骑的尸体已落于马下,汩汩流着滚烫的鲜血。
他的刀太快了,只听其声,却难以捕捉其影。
原本准备围杀二愣的不少兵丁,在见其如此骁勇后,也不免心中胆寒,纷纷策马躲避。
二愣右肩扛刀,双瞳盯着在不远处厮杀的吴平南,双腿狠狠夹着马腹,直直冲杀了过去。
他幼年便离开家乡,跟随着老怀王来到了清凉府。在这里,他能吃饱饭,能有暖衣穿,也见到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宽。
每每立于小怀王朱子贵身侧时,他也会被人尊称一声洪侍卫。
前些年,老父亲离世,恰逢怀王在征南疆。
老王爷听闻此事,深知让二愣立即赶回家乡,已然来不及了,便命人替他料理父亲的后事。
二愣那一生都未走出乡村,走出战乱之地的老爹,临死前睡着厚重的大棺材,听着奏响三日的哀乐,被一列青甲兵抬棺,送入了新修的大坟之中。
在穷乡僻壤中,这是何等的荣耀?
临行前,老母年迈,已不能劳作,怀王又命人赏了银钱,安排好了伺候老娘的下人。
于老王爷而言,只养一名打手而已,赏钱赏地便可,又何须如此费心呢?
但是他做了,而且事无巨细。
所以,他死后,还能有三百保王党,还能有这么多人,愿意替他儿子赴汤蹈火。
南疆出来的穷小子洪甲地,在王府的这十几年中,就只练一种快刀……那是时刻立于儿时玩伴朱子贵身边的一把快刀。
出鞘,即要杀人!
洪甲地出自小山村,那是一处连南蛮部落都不愿意抢掠的地方。他很自卑,总觉得自己天资愚钝,并非是练武的材料,但他必须要努力。既然不是天才,就走得慢一点,专注只干一件事儿,这样才能在王府中做一个有用的人。
十几年过去,他在烈日下流淌出的汗水,一滴又一滴的在地上摔得粉碎……
而再抬头时,整座清凉府中,他已难寻敌手。
战场中,通体雪白,神俊异常的小橘子,正在肆意狂奔着。
马背上,二愣扛刀,双眸盯着那阵中的吴平南,气势如惊雷般大吼道:“吾乃怀王侍卫洪甲地,吴平南,你可敢与我一战?!”
喊声如雷,刚刚斩杀数人的吴平南,猛然扭头看向二愣,瞬间便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
……
中军阵中。
“乱了,吴将军的军阵乱了。”一名偏将,脸色凝重地看着二愣等人统帅的四千骑,正在横冲直撞,分隔吴平南的骑兵阵列。
一面面旗帜被砍断,阵列开始混乱,已有小部分溃兵在后退。
短暂的安静过后,偏将伸手指着峡谷道:“那一侧的情况也不秒。吴将军派出的一万步兵,四千骑兵,已经遭受伏击。总兵您看,峡谷两侧的峭壁上,尽是火光,敌军的伏兵人数不少。”
“本帅看见了。”左玄脸色不变,双眸凝望着峡谷道:“但本帅觉得,峡谷两侧伏兵还未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