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的,只是我的怀抱,我的爱,仅此而已。
而我,非但没给她,还让她,什么都没得到的悲惨离世……
以前,我总想着假如能重来一次,我一定要不计代价的避免悲剧发生,可现在,我想了一夜,开始改变主意了。
如果现如今,能重来一次,我也想像青阳一样,义无反顾的将她抱进怀里,这样悲剧发生的那天,她至少,不会像上一次那样,带着遗憾,闭上双眼。”
我心情复杂地抿了抿唇:“苏大哥……”
他低头,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了手里的包子馅上,头一次在我这个外人面前,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泣不成声地哽咽后悔道:
“我错了,昙儿我错了!我想你,我每晚都能梦见你,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那么伤你的心,我爱你,比你想象中的更爱你……昙儿,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于心不忍地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他:“苏大哥,别难受了。阿九不是说了吗,只要你功德积累够了,昙儿嫂子就能回来。”
他努力调整了一下状态,接过纸巾,擦干眼泪:“对不起,我失态了。”
我咳了声,“没关系。”看向床上躺着的一双人,我借机转移话题:“他俩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苏大哥道:“青阳命大的话,今天能醒,那个丫头,身弱,也许得多睡两天。”
我无奈叹口气:“这个年,注定过得不太平。不过也好,除旧迎新嘛!”
……
宋堂主过来,还给天明大哥带了东西。
而东西,是月红姐准备的。
“这只小瓷娃,是白爷和月红在外面玩的时候,从一名老手艺人那里买来的,据说是可以求姻缘。月红讲,之前你们出去办事,也遇见过相同的瓷娃娃,你还给她买了一个,她一直收藏着,这次,就当是她把祝福还给你。”
天明大哥从宋堂主那接过瓷娃娃,眼底微微泛红。
等宋堂主离开后,天明大哥才和我一起坐在门口石磨上,小心翼翼抚着俊俏女瓷娃娃的粉红脸庞,回忆往昔,低声感慨:
“我和月红,百年前就认识。我和白九,白翠山,还有那条白蟒一样,都是堂子里资质最老的仙家,在堂口蹲了百十年。月红比我晚三十年进隔壁堂子的,那会子我们还跟在上任堂主身后,为附近的百姓看事解惑,治病排忧。
堂口的老大哥们相继修成正果离去后,我就成了堂子里的掌堂仙。百年前,我们堂口的上方仙还不是九爷,是一位修成正果的老虎仙。
我们的上方仙也不是执掌人间执法堂的总上仙,那位老虎仙的品级,也和如今的白爷差不多。
那位上方仙为仙古板严肃,不爱谈笑,还控制欲极强,不允许任何人坏了他的规矩,他的规矩就是铁律。
故而那些年,我们在他手下都战战兢兢生怕行差踏错。他经常派遣我出去办事,而我又懒得带堂口那些小仙家,我觉得他们道行太低,帮不上忙还拖后腿,所以,我经常孤身行动,就图个清静。
月红么,年少时很活泼,她们皇封堂不像执法堂,有那么多要事要办,还要负责督查人间所有堂口。皇封堂平时也看事,不过什么时候看,给什么人看,全看皇封堂堂主的心情。
皇封堂的职能,就像是古代的钦差大人,平日里,只负责接接告御状的状纸就成,然后带着状子再去天上告状。
因此,他们很闲。
我认识月红那会子,月红还是皇封堂最小的仙家,常偷溜出来玩。
我们这些堂口,普遍男多女少,有时候还几百年见不到一个女仙家,故而月红那时候就是整个皇封堂的团宠,不仅宋堂主宽纵她,连她们那个道貌岸然邪门歪道的上方仙也格外宠着她。
皇封堂与执法堂不和,似乎是每一代堂子的宿命,我们上任上方仙也和他们皇封堂上任上方仙不对付,只不过两个堂子还没有发展到打起来的地步,顶多是见面互相瞧不起。而月红,却是个例外。
月红刚知道我是执法堂掌堂仙的时候,就对我特别的……崇拜,她把我当成老大哥,我每回出门办事,她都赖着一起去。
有一回路过江南,她停在一个卖瓷娃娃的商铺前,一直盯着瓷娃娃看,我以为她喜欢,就给她买了,她很开心。
后来商铺老板又说,这瓷娃娃是招姻缘的,我便逗她,说希望这瓷娃娃,能尽快为她招个如意郎君,这样她就不用整天缠着我了。
她听完,便不高兴了,但我当时,始终没明白她为什么不高兴。”
他说着,深深叹口气,昂头看天:
“二十多年前,我们执法堂有了新的上方仙,还换了新堂主。
她们皇封堂的上方仙也被查出违反天条,革职查办了,两年后,天界派遣了白爷下来做皇封堂的上方仙。
九爷的到来,也让多年紧绷着一根弦的我们执法堂所有仙家松了口气。
九爷与之前那位老虎仙不同,也许是品级高的神仙,眼界也比较宽广,待人便宽和,九爷从不给我们上高强度工作,见我们被上任上方仙给整的精神状态都异常了,怕我们再那样紧绷下去道行会尽毁,还特意给我们放了半年的假,催着我们出去玩,去放松。
我们堂主呢,前十来年也属于根本不管事的状态,所以九爷带我们的时间,比堂主带我们的时间久。
直至今日,相较于堂主,我们也是更熟悉亲近九爷。
后来相处久了,我们摸清楚了九爷的性子,才慢慢放下心,恢复正常,大胆地去办所有事,肆无忌惮的说任何话。
再后来,莲芯和青阳来执法堂了,堂主的指示,便都是青阳代传。九爷会常现身,教我们修炼,为我们提升修为。
在此期间,月红那边也和白爷混熟了,月红还成了皇封堂的掌堂仙,与我算是平起平坐。
莲芯没来之前,我和月红走得近,隔三岔五便一起去散步,聊天,出游。
尽管两堂因为上方仙不对头的缘故吵得热火朝天,也丝毫不影响我们的感情……说实话,我也不清楚,那会子我与月红之间,到底算什么。
说是挚友……可能还要更深入一些……我从没觉得月红烦,反而,会几日不见,便分外思念。
总想,看一看那个活泼的小丫头,听她说说话。
而莲芯来了,我就清晰察觉到,我们之间,有种看不见的东西,在悄然变化。
我对妹妹的亏欠,太深了,所以当我遇见莲芯以后,我总想着,用弥补莲芯的方式来减少自己内心的愧疚。
我不明白为什么莲芯和她能吵起来打起来,我不知道,她们是从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但我只晓得,我要保护好妹妹,而偏向一个人的代价,就是委屈另一个。
这么多年来,我很清楚,月红一直是被委屈的那个。但我就是,理所应当的让她承受下来了。
可能是与她认识太多年,对我自己太自信了,也可能是,在我没有察觉的时候我早已将她当做自己的所有物,所以我才从没想过,有一天她失望攒多了,会离开。
渐渐地,她不怎么来看我了,从一周见一次,到一个月,再到半年。执法堂与皇封堂的距离也就步行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我们最终却要,走上一年……
我出门办事,身边从她,变成了莲芯。
她虽然还是逢年过节都会给我准备节礼,但,后来她给黄大头她们也准备了。
我能看出来白君喜欢她,只是我以为,她不会爱白君,我以为,无论我怎么给她委屈受,她都不会走。”
我托腮静静听着他诉苦,无奈道:
“所以,你不能怪月红姐不等你,她等了你很多年,是你先向她发出了不需要她的信号。
而且,有句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