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用莲仙家提醒我。”
我沉着脸要走,可她又说:
“我只是希望小漓你能明白,你和九爷是没有未来的,而且,你能确定九爷的心里只有你一人吗?
有些事说太明白就不好玩了,你以为你与九爷和好,在九爷面前吃上几句醋,九爷就能将我赶走了?
不信,你大可以去试试。我与九爷,那可是同生共死的交情。”
她骄傲地拦在我跟前,故意拿起腰间系着的平安铃,冲我显摆:
“这对平安铃是十年前我在灵山脚下的姻缘庙求的,一共两枚,是一对,可保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的那枚平安铃上写着愿我如星君如月,我的这串则是,夜夜流光相皎洁。
你以为九爷真的不知道平安铃的寓意是什么吗?可他至今还随身携带着我送的平安铃,是什么意思,应该不用我再同小漓解释了吧。”
平安铃,这个也显摆!
我心里很不舒服地毅然对上她挑衅的眼神,不卑不亢道:
“你比我早认识九苍,与九苍的交情深,先一步喜欢上九苍,我都听说了,不用莲仙家再强调。
但现在的情况是,他和我结婚了,他即便从前对你有意思,现在他也没有娶你,我才是他媳妇,你有权利喜欢九苍追求九苍,我也有资格守护自己的婚姻,守卫自己的老公。”
她听完突然讽刺味拉满的抬手掩唇笑了起来,“也就只有你这个傻子才会将你们的这段所谓的婚姻当回事!
你知不知道,你们俩的关系算不算夫妻全凭九爷一句话,你以为是你们凡人啊,结婚有结婚证,有婚姻法,你和九爷这种情况,仅仅只是九爷承认了你的身份罢了。
实际上,天上的神地下的仙,没有一个会真将你当成九爷的夫人。
你说你是九爷的妻子,证据呢?凡人尚有一张纸作证,你什么都没有。你和九爷在一起,连我都不如,好歹外面人都知道我是九爷的人,你呢?
哦不,外面人根本不会在意你的身份,不会在意你和九爷有过什么关系,因为九爷的同僚,根本没人知道你的存在。
如果哪天九爷真想离开了,连声招呼都不用打,就可以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即便你满天下去找,也找不到九爷。
九爷如果真的想和你长久,会连个身份证明都不肯给你吗?”
我心情沉重地暗暗捏紧双手,反怼回去:
“我不知道按照你们神妖的规矩怎么样才算是真正的结婚,但是按照我们人的规矩,九苍就是我丈夫,我们举办过婚礼,我爸给他烧过表文,表文婚书上他盖了手指印,我们就是正规合法的夫妻。
别人承不承认都无所谓,我只是和他有层婚姻关系而已,我还是我,并不是嫁给他,我就必须要争一个九爷夫人的名头。
但不管外人认不认我这个九爷夫人,我和九爷的婚姻关系都是存在的,就算你插足我们的婚姻不犯法,你也在道德层面上不光彩。不是每个第三者都有罪,但每个第三者,都缺德。”
她做作的捂嘴笑起来:
“哈哈,这是你们人类世界的规则,我们妖不在乎这些,你别忘记了,九爷也是动物仙,动物仙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伴侣。动物仙,没有一夫一妻的意识,只要喜欢,都可以下手去抢。”
我冷脸镇定地看她:“那你去抢好了,我可从始至终都没拦过你。”
“你是不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她敛住唇畔弧度,讥讽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每次出事,九爷都能及时找到我吗?”
拿起胸口那颗蓝宝石项坠:“是这块灵石,当年我在外受伤差点死掉,九爷过了很久才找到我。要不是我命大,早就被海里的鲨鱼给吞进肚子里了。
那次过后,九爷就把这条项链送给了我,这块宝石能在我遇见危险的时候通知九爷,所以哪怕你把九爷带出去,我也有办法让九爷回来找我。
换而言之,只要我有危险,九爷一定会离开你,赶来救我,只要我略施手段,九爷就会乖乖回到我身边。
如何,我这样说,九爷更在乎谁,小漓你有没有一目了然?”
我强装冷静地咽了口口水,气势上还不肯输:“既然你这么厉害,你去让九爷回到你身边啊!在我这浪费口水有什么意思。”
她笑得花枝乱颤:“我只是好心提醒小漓妹妹,怕小漓妹妹后来哭着离开,多尴尬。”
我嗤笑,凝视着她一字一句道:“那就多谢莲姐姐好意了,你放心,你哭,我都不会哭!”
她挑眉:“可真是个犟种,可惜了。”
我懒得和她废话,迈开步子快速进院子。
但,走了几步,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九爷腰上系的香囊,也是你绣的?”我回头问她。
她愣了下,随即温柔笑笑:“是,很多年了,九爷一直舍不得换。”
我的心顿时像坠进了冰窟窿,又疼又冷。
果然是她做的……
怪不得如视珍宝。
我假装淡然地夸了句:“手艺不错。”
她露出胜利者的微笑:“过奖。”
平安铃他可以装作不在乎……那个香囊,他倒是护得紧。
对啊,如果真没有意思,何必她送的东西,他十几年来时刻贴身携带呢。
我心乱如麻地回家,进卧室。
看见他在窗边修剪花枝,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莲芯刚才说的话……
“你以为你与九爷和好,在九爷面前吃上几句醋,九爷就能将我赶走了?不信,你大可以去试试。”
试试……
我心虚地攥着双手,走上前,从后面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九爷。”
他回眸,见是我,就随手递了枝红艳艳的山茶花给我:“回来了?那几只小猫有没有长大点?”
我颔首:“嗯,有四只都睁眼了,还有两只比较虚弱。”
“小猫小狗正常都是一周睁眼,迟一点的半个月,不用着急,这几天不冷不热不会影响它们的身体。”
“哦。”我点点头,忽然发现他今天插的是红茶花:“你怎么换花了?”
他手上动作停了下,说:“家里的玫瑰花被剪得差不多了,我看见院墙边上的茶花开了,就挑了这花放在你屋子里养,就当换个心情。”
“这样。”
我明白了,手扒在他的胳膊上,犹豫片刻,下定决心开口试探:
“那个,我看莲仙家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总让她在家里配房委屈着也不好,咱们家人多,其他仙家都是在青阳哥的菩提珠里,平时不出来……不如让莲仙家先回别的地方休养?”
他熟练地修剪花枝插进花瓶,言语里听不出任何起伏:
“堂子那边现在还没有收拾好,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而且我最近有事需要用到她,她的适应能力很好,对住的地方要求不高,你不用管她。”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家的条件不算好,万一委屈了人家……”
他没等我说完就打断:“不用将她当外人,她在家里住得还好。”
不用当外人?
我的心彻底沉入谷底,凉透了。
有点不知所措地低头,再也说不出其他话了。
“九爷,师父有事找你!”门外传来赵青阳的声音,他也恰好将最后一枝山茶花插进了花瓶里。
放下剪刀,他转身将我抱进怀里,拍拍我的后背,别有深意地道了句:“乖点,不要闹。”
我陡然僵住,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我是在吃莲芯的醋,所以才想赶莲芯走,但他还是觉得,我是在闹……
“看到了吧,早就告诉你别相信他,你就是不听。”白君躲在门后探个脑袋出来:“呸,真不是东西!”
我转身一言不发地收拾着桌上的花叶子。
白君纵身一跃跳上桌子,晃着尾巴拱火:
“你失望了?这都第多少次了,你瞧瞧哥,哥哪一点比不上他,你喜欢哥,哥保准不给你任何委屈受!至少,不让你受女人的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