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稻田里有火光由远及近地蹦跳过来,火焰通体幽蓝色,只见火团发光,不见那光亮映出周边稻草的影子。
小时候听我爸说过,人间的火能照清周边的景物,可有一种火,却是只发光不照物……
那就是鬼火!
阴门镇阴气重,鬼火多也正常。
我心跳如雷的赶紧收回目光,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怂包地加快脚步就往自己房间跑。
但人倒霉的时候,偏偏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眼见还有两间屋就到我自个儿房间的门口了,忽有一阵穿堂阴风扑面而过,吹得我浑身汗毛倒立,毛孔发寒,一阵哆嗦……
恍惚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拍在了我的脸上。
我懵圈地拿下来定睛一瞧……
头皮瞬间就麻了!
是白色的、圆形方口冥钱——
与此同时,路尽头的拐角处也浮出了两抹怪异的红光……
鬼……撞、撞邪了!
我一个激灵扔掉手里的脏东西拼命往屋里跑,紧要关头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这酒店的门把手真的太鸡肋,我反复按压了好几次把手,门锁都毫无反应……
拐角的红光越发强烈了,我又急又怕地咬牙狠心一用力,几乎是连推带撞,才终于把门弄开。
来不及摸开灯,我逃命似的反手砰地一声把门重重带上,紧接着就一股脑地往大床的方向跑。
屋内太过漆黑,几乎没有一丝光线,我只能凭借着脑海里的模糊记忆胡乱往前冲……
摸黑跑路自然避免不了磕磕碰碰,扑向大床的路上我还倒霉地摔了一跤。
但我根本不敢迟钝停留,忍着膝盖上的疼痛接着爬起身继续逃。
“漓儿?”
刚靠近大床,一条强有力的手臂就及时将我一把捞了过去。
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后,我成功被大佬托腰放在床上,塞进了被窝。
脚上的鞋子也神奇地消失了!
“九、九爷!”我立马薅住他的衣襟不放,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缩在他怀里不敢露头,快要被吓哭了的拖着哭腔和他小声说:“我在外面看见好多鬼火,九爷,外面有鬼,有好多鬼!”
他拍着我的肩膀,声音平静:“此处,是阴门镇,有鬼难道不正常么。”
对啊,阴门镇有鬼,再正常不过……
可鬼吓人啊!
鬼还被我看见了!
虽然我维持生计的工作就是常年和这些阴间地方打交道,虽然我入行多年已经自诩胆子大算是行业中的半个翘楚了……
可我以前即便撞见不干净的东西它们也是一晃而过,而且撞见的概率还挺小,从没实打实的真当面撞过啊!
怪不得干这一行的人都干不长久,我到底是真低估了这些玩意儿的威力。
“九爷,我怕……”我没出息地趴在他胸膛上瑟瑟发抖,刚想抹鼻涕流眼泪,却突然发现——
他的衣襟又没合好。
吓得我连忙把鼻涕又吸了回去。
这要是直接抹他老人家胸膛上,他不得嫌我脏把我丢出去啊……
不过,有一说一,他老人家的胸肌,是真的、挺不错……
想到这,我顿时脸颊一阵滚烫。
连心里的恐惧感都被驱散了好几分。
这个距离是不是、太近了、不安全?
不对,离他老人家太远我更不安全!
“怕什么,本王在,它们还敢进来吃了你么?”他老人家倒是一丁点也不介意,揽住我的腰就把我收进怀中严严实实的护住了。
有他这句话,我也慢慢放心了。
对啊,他老人家可是执法堂的上方仙,龙仙大佬,孤魂野鬼谁敢在他面前放肆!
只要我老实待在他身边,肯定小命是无虞的。
只是、这同床共枕的局面……让我有点为难啊。
我趴在他胸膛上,紧张地抠手,支支吾吾说:“大、大佬,你怎么、又变回来了?”
大佬拍着我的后背,冰冷的龙首面具抵着我的额头,丝丝凉意顺着毛孔钻进了我的身体,“蜷着,没有躺着舒服。”
蜷着?
啊对,我记得大佬变成蛟龙玉佩的时候,玉佩上的图案就是一条蜷着的黑龙。
我要是现在求他蜷回去,会不会太不道德了?
想了想,我果断放弃了第一方案,既然不能请他老人家离我远点,那我离他远点总行吧!
在他怀中待了会儿,我还是不适应。
于是调整好心态不再恐慌后,我默默松开了他老人家的衣襟,悄悄离他老人家远些……
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小动作,大佬隐隐携着倦意的声音忽在头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