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下一步,就到咱们这里来了。”
“未能监察内城各方,贪墨扩城材料一案,是我等的失职。”
“诸位定要在巡察使到来之前,清查一切罪证,拿下所有嫌犯,绝不能出现半点疏漏。”
这位外西南司的总旗使,语气冰冷,扫向众人。
而在此刻,却听得外边传来声音。
“乔总旗使,多日不愿查案,如今何必费力?眼下,我的人已经去查了,不劳烦你……”
众人偏头看去。
只见一个青年,缓缓走来。
此人身着金纹黑袍,手中提着长刀,面无表情。
“无常巡察使……”
这位乔总旗使,匆忙上前来。
却见林焰伸手入怀,取出一张纸来,扔了过去。
纸张宛如利刃,刹那越过百步。
乔总旗使瞳孔紧缩,便觉肩头剧痛。
这一张纸,竟然裂开了总旗使的特制衣袍,切入了肩头。
他伸手一按,让身后准备拔刀的下属退去。
然而此刻,他心中已经沉到谷底。
“这罪证,你没有异议了?”
林焰面色漠然,说道:“监天司……监察全城,偏你是监守自盗!”
“你以调换材料的方式,吃掉了这么一大批。”
“任由各方势力,在你辖区之内肆意妄为,盗取材料,贪赃枉法。”
“此前你麾下的三名暗桩,拼死查得罪证,给你呈上情报,反倒被你灭口了。”
“就是为了等到了今日,协助我这位巡察使,亲自查实,立下功劳。”
“你非但可以将自己都摘得干净,甚至还有很大希望,得到我的赏识,成为我手底下,扩建新城的一名得力干将!”
声音落下,林焰拔刀,说道:“我之所以亲自来,就是看在同为监天司的情面上,亲自送你!”
“巡察使饶命,这是诬陷,乔某人一心为公,实在……”“这是内城指挥使给的情报,是他诬陷你?”
“五爷……”乔总旗使连忙跪倒,慌忙说道:“属下一时糊涂,只为让自身修为,更进一步,才好威慑各方势力,保得一方安稳!自入监天司以来,属下斩杀妖物甚多,多次守卫城池,而今也是炼精境,何况……”
“本座说过,扩城之事,乃是高柳城之大局,涉及无数人族性命,胆敢贪墨半点,杀!”
“无常!本座终究是总旗使,就算证据确凿,也须得经过内城监天司来审,由栖凤府监天司核准,才能杀我!”
“你手底下杀的人,到现在还领着城守府的钱粮,不算死了。”
林焰平静说道:“我先砍了你的头,再将你罪案,呈上栖凤府。”
声音落下,他一刀挥出。
这一日,外城正西区域,监天司分部,人头滚滚。
林焰一连斩了十七人,方是收手。
看着遍地的尸体,他擦拭着长刀,缓缓说道:“你们几个,罪不至死,但作为知情者,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等内城来人,坦白交代。”
“还有你们另外这批不知情的,作为监天司的一员,已算失职了,罚俸半月。”
“今日本座所杀之人,抄没家产,全数封存,用以扩城之事,你们敢贪半点,杀!”
他走出外西司,迎面便看见了那位姓高的镇守使。
这位镇守使,骑着高头大马,牵着一匹蛟鳞马。
“无常兄弟,你的坐骑,给你送来了。”
高老镇守使抚须说道:“事情听说了,你大胆去做,后续的事,我来料理……”
他指了指这外西司的牌匾,说道:“监天司内部,确实也该清理一番了。”
——
内城,城守府当中。
大城守微微闭目,听着外边的消息。
而指挥使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说道:“急了?”
大城守叹道:“这么杀下去,不是个事……他都杀疯了,你看这上面的名单,得死多少人?”
“名单是我给的,才杀到西区而已,刚才我怕他速度太慢,让人给他送去了蛟鳞马。”
指挥使放下茶杯,说道:“不然的话,其他各区,很多人销毁罪证,来不及人赃并获。”
“管事的杀光了,秩序如何维持?”
大城守指了指送来的消息,说道:“外西衙门麾下,连同正令使,仓大使,各部主事,他亲手杀的,就二十多人……其他坊正、主簿、小吏、日夜巡守,还没算进去呢。”
“如果他早这样杀,此次前往古迹,就不会有人再升妄念。”
指挥使伸手一扯,又将远处传来的消息,收入手中,沉吟道:“古风商行是白家的,负责储藏、运输、处理赃物,换成银两以及修行资源,怎么才杀了十几个管事?白家摘得太干净,还是他杀多了,手软?”
“手软?你外西司,已经被他砍翻了!”
大城守怒道:“同为监天司的人,他也在杀,你就这么看着?”
“不看着也不行啊,内城这么多老家伙,蠢蠢欲动,总不能把他们放出去?”
指挥使笑着说道:“万一他们宰了无常怎么办?”
大城守揉了揉眉宇,说道:“本座可不担心无常被杀,是担心这些老家伙,死在无常的手里!”
“虽然犯了大错,但早年对高柳城,都有着巨大的贡献。”
“何况他们的错,很多时候,并非出于本心,更可能是被古法隐患所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