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郁长风才要出声便哽住了,他抓着监牢的栅栏,慢慢跪了下去,望向咫尺之遥的郁长景,眼圈微红。
“你反就反啊,抓他干什么呢?”
早在他轻而易举攻入皇城时,他就隐约有所察觉,郁长景所作所为,与其说是谋反,不如说是为了逼自己一把。
若不是他扣了沈清昼在宫中,自己多半是不会举兵的。
郁长景打量了他一遍,摇摇头笑了:“从前让你读书你不听,从古至今,你见过几个弑父上位的皇帝?就算事成,也会被天下弹劾,坐不稳江山的。”
梁帝不会看着皇位那么轻松便落到他手里的,与其等梁帝出手,不如由他将郁长风拉下水来,让梁帝看到他想看的手足相残,将皇位送到郁长风手中。
反正有沈清昼在,他也没了后顾之忧。
至于陈王……
还想趁乱来分一杯羹,当他是死的不成?
只是他没想到郁长风会这么快就察觉,他本以为这会儿他还在拉着沈清昼诉衷肠呢。
这么想着,他看郁长风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欣慰。
郁长风抬头望向他,痛苦迷茫中带着不解。
“可是皇兄,为什么呢?明明……”
明明不久之前还跟他针锋相对,眼下梁帝中毒,正是他该上位的时候,怎么又突然这么做?
“我累了。”
郁长景抬手打断了他。
这么些年,他终于能卸下肩上的担子,不用再时刻警醒着头上悬的那柄利刃,只觉得一身轻松,哪怕身在诏狱中,也比做太子时好得多了。
“待你登基之后,早些将我处斩吧,我看这皇城中的一草一木,都觉得恶心。”
他忍了二十几年,甚至自己都险些被拉进泥沼中成为恶鬼,如今终于能解脱了。
如果不是沈清昼拦他,他都懒得再多活这么几日。
郁长景说完,看着仍跪在地上的郁长风,叹了口气,终于站起身来走了过去,隔着栅栏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已经送你走到了这一步,往后就要靠你自己了,朝中之事,你自小就不曾上心,好在他比你靠得住些。”